現出了在旁伺候的跟班架勢。
趙勝一直注意著田單,見他坦然表露出真實身份,心裡頓時有了底,心知那個什麼田昱只不過是頂在前面的煙霧,田單這個身份低微的齊國宗室遠裔才是要來見自己的人,雖然一時之間還不好猜出他此次前來的真實目的,但田單一陣眼神交鋒之後接著便坦誠相示,以實際的行動暗地裡說明他絕非什麼“田世”的好,此次前來是有其他目的,這已經是示好示善的表示,足以說明此人很不簡單,而且此次前來絕無惡意,反而很有可能對自己大大有利。
廳裡一坐,田法章便先笑了,抬手向坐在自己下手的田昱虛虛一招,滿是輕鬆地笑道:“公子不要看明卓一副武夫模樣,其實他是文武並修,從小便得師傅誇讚,論起來學問遠在小弟之。今天小弟將他請來與平原君論學,那可是為了不失齊國的顏面,公子可不要留情面吶,哈哈哈哈……”
田昱見田法章大言不慚地開起了玩笑,忙打斷他的話尷尬的笑道:“兄長萬萬別讓平原君看了笑話。呵呵,公子,小弟是個莽夫,提軍領兵、衝鋒陷陣的事多少知道一些,至實在不敢妄論,今天過來也就是為了一睹公子風采,論學實在不敢當的。”
趙勝本來還以為田昱要比田法章大幾歲,沒想到他居然還要把田法章稱為兄長,看這意思他確實是個武夫,天天大太陽曬著,難免顯老,不覺釋然笑道:“咱們不過是泛泛論學,也說不什麼請教不請教,明卓兄實在是太客氣了。”
“呵呵,呃,兄長你看……”
田昱略帶著些敷衍向趙勝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接著微微俯身向田法章示意了示意,也不知道他們兄弟之前商量了什麼主意,田法章笑而不語地點了點頭,田昱立刻掃了對面下首席的田單一眼,接著對趙勝笑道,
“公子,的事小弟確實是不太懂的,倒是純宗叔父博學多識,聽……高唐君說起公子以後大是仰慕,所以才讓小弟陪著綁來拜見公子。呵呵,純宗叔父……”
宗室之中分起利益來誰都不會讓誰,要正兒八經掰扯支分嫡庶功勞一類的規矩,但平常沒有利益之爭時卻還要講些親情,所以田單雖然地位遠比田昱低,但田昱還得一口一個“叔父”的叫著。
田單剛才一直沒有插話,聽見田昱的示意才恭敬地向趙勝拱手笑道:“讓公子笑話了。在下是粗鄙之人,並未曾讀過多少詩,實在不敢向公子請教學問。今天之所以前來,是因為先前聽聞公子年前在魏國時曾妙論過尾生抱柱求信的典故,頗覺乃是至理。尾生為求小義小信而置大義大信於不顧,算不真正的君子,公子之言實在振聾發聵。只是田單頗有些不明白,尾生如果不求小信而失約,必然會令那女子失望,又如何將他的大信示人呢?
這就如同當年的周公,雖是至賢至聖之人,但在世之時暨越王權,受盡了世人責罵,如果未等周成王年長親政之時他便闔然長辭,恐怕留下的只能是亂臣賊子的罵名。雖說他這樣做恰恰是像公子說的那樣拋小信小義而求大信大義,但其間要是有個萬一,比如說周公身遭不測或者武庚之亂當真成功從而重建殷商,豈不是什麼都反過來了麼,到那時候周公還談什麼大信大義呀?”
趙勝早已經確信田單才是這次前來的主角,見他發了話,便一直靜著心細聽,忽然見他扯到了那麼遠的事頭,不想疑心也不行了。趙勝怎麼也沒辦法相信田單一個地位卑下的人為了這麼點的事就能讓疑是的齊國太子帶著他來見另外一個國家的相邦,如果真是這樣那才是真正的匪夷所思,而如果他這些話只是掩蓋真實目的的假象,那麼他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些事不大好猜,畢竟可能性的範圍太大,倉促之間趙勝也只能按自己的並不十分確信的判斷去回答,頷首笑道:
“純宗先生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以趙勝之見卻並未看到大信大義的真正含義。就說周公,他暨越王權,而後等成王年長再歸政並非是為了讓天下人誇讚他是至聖至賢,而是出於無奈。成周立國不足兩載,武王便長辭離世,當時殷商剛剛滅亡,商朝遺民並未完全實心踏地地歸附成周,不然的話也不會有武庚之亂了。
是時周成王年幼,列位王叔都有立國大功,又都在朝內和封地握有兵權,如果周公不以強力控制王權,不用等殷商遺民作亂,爭權內亂就足以讓立國未穩的成周忽興忽滅。這般情形之下,周公是應該先顧全一己私名還是應當拋卻私名以家國安危為重呢?
周公所行恰恰就是後者,以趙勝私見,周公並非沒想過純宗先生說的那些情況,但他已經暨越了王權,就算說再多‘這樣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