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話柄”……差不多也就這麼點意思。人家羋王后居然連細琢磨都沒細琢磨便接著“回過想”來了,連忙讓他竇平帶了禮物,帶了好話,帶了信憑當夜去平原君府“關照關照”。
這樣的主子實在招人“喜歡”啊。好糊弄,有她當擋箭牌。萬事可就容易許多了……
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馭手從轎簾處伸進頭來小心的低語道:“竇都監。趙昱將軍派人過來迎了。”
到乾的時候了……竇平猛然坐直了身子,細白無須的臉頰繃得緊緊的,急忙伸手扳住轎口處的邊框鞠身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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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城城防可謂政出多門,城內巡夜由司寇署負責,城牆城門平常的守衛任務則在邯鄲城守將手裡,各管一段,互不交叉,在北門邊上則建有守城司官衙,統一指揮守城將士。
邯鄲守將職務上比邯鄲正佐將軍要低一格,只是個裨將銜。一把手尚且只是裨將,再往下官職自然更低,幾名佐輔也才只是都尉。要說起來都尉官職不小了,只比將軍低一格,同受上大夫祿,要是在外地那也是跺跺腳地面都得晃三晃的人物。但是在邯鄲這種權貴如鯽的地方,都尉又算得了什麼,說好聽點是個官兒,說不好聽點就算夾著尾巴做人也得時時處處的看人眼sè。
常先常都尉常上大夫正是這樣一個人,雖說也是個軍人,但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常年在外征戰的那些同袍們的滿身戾氣,要是講起禮儀來更是有板有眼,絲毫不比那些卿士大夫差。
今夜常先恰恰當值,左右無事之下便在北門附近城牆上漫無目的地兜起了圈,逛蕩了一會兒也沒什麼意思,便無聊的貼在女牆邊上往城內看起了夜景。先秦又沒什麼夜生活,夜幕降臨以後,遠遠近近的也就能看見些黑壓壓的屋頂罷了。
實在沒什麼可看的了,常先隨手拍了拍城磚便準備下牆回衙,剛一轉身,眼角餘光卻看見不遠處的一道街口處轉出了一隊手執火把的司馬署巡卒。這景象本來沒什麼,但常先還是不由自主的又向他們看了一眼,低聲嘀咕道:
“這幫子人今天是不是太勤快了些?難不成大司寇又遭夫人踹了,兄弟們不得不小心些以免捱罵……”
那些巡卒今天確實勤快了些,剛剛才轉過去一隊,這又過來一隊,比平常勤快了一倍也不止。都是些靠給朝廷跑腿混口飯吃的人,大晚上的也不得消停。想到這裡常先不覺感同身受,嘴角掛上了些會心的笑意,也不再理會便慢騰騰的離開牆邊,背起手下城牆回到了衙署之中,在押房之中還沒坐穩身呢,就聽門外突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人影一閃,一個高壯的中年漢子便已經闖進了門來。
“大司馬?小人常先拜見大司馬。”
來的那人正是大司馬趙禹,這麼大的人物常先怎麼可能不認識,當然趙禹認不認識他就是另一回事了。常先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恭恭敬敬的拜下了禮去。趙禹瞥了他一眼。接著點頭“嗯”了一聲,隨即問道:
“你當值?你們方城守呢?”
常先連忙應道:“方城守今天不當值。大司馬要是有事吩咐,小人這便派人去請他。”
“呃,不必不必。就你了。”
趙禹再次打量了打量常先,確信他是個都尉之後即刻低聲說道,
“常先是?今天晚上城裡有人作亂,你即刻給本將調一千兵士來。要快,不要耽擱。”
“啊?作亂!”
常先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笑道,
“大,大司馬。這一時半會的小人上哪去湊一千兵士啊。”
趙禹聽到這裡倆眼登時一瞪。雙手一背微怒道:“胡扯淡!有多少當值兵士你以為本將不知道?一千是困難了些,你給本將調八百過來也夠了,要快!”
“不,不是……”
常先差點沒哭出來。猶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陪笑道,
“大司馬,您也知道大將軍有嚴令,眾兵將不得擅離職守,不然的話就要殺頭。您這……您說一句話就要調這麼多兵。小人。小人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哼哼,莫非以為本將謀你的兵不成……來啊!帶進來,讓咱們常都尉見識見識!”
趙禹盯著常先哼笑了一聲,緊接著抬手一招。門外立刻有兩個雲臺署官差打扮的壯漢將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推進了屋來。那人在倉惶之中抬了抬頭,常先立刻嚇得張大了嘴——難怪大司馬說是讓他見識見識。面前這位被捆上的人不正是大司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