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超出鄒衍的預料,能有提前預案便不會慌張,就在rì行可達三百里的快馬急報穿梭來往中,北邊駐守燕國南境平舒城以及南邊駐守濟水下游狄邑的近十萬待命燕軍很快便得到了訊息,分別撲向了饒安和麥丘。如果趙軍不能在兩rì內取得決定xìng的勝利,必然會處於內外兩面夾擊之中,而且根本沒辦法動搖濟水之東圍攻莒邑和即墨燕軍的軍心。
戰火一燒風雲亂,生死相搏的時刻雖然誰都想取得勝利,但勝利將屬於誰誰也無法預料。
就在戰火在麥丘和饒安已經熊熊燃燒起來的六月十三rì。烈rì炙烤下的趙國武垣邑(今河北肅寧)卻是一派肅然。城北一望無際的荒原之上旌旗獵獵,數不清的騎士雄踞馬背整齊排列,身上穿的是全副的甲冑,胯下坐的是外包厚實牛皮,漆刷一新的高橋馬鞍。靴下踩得則是錚亮的馬鐙,轡頭韁繩緊緊勒在左手心裡收在胸前,右手之中緊握的刀槍劍戟則是向古未有的鋒利鐵兵。明亮的陽光映照在他們身上、兵器之上,四處都是耀眼的光芒,那士氣說不出的威武雄壯。
這一支橫空出世的新式騎兵部隊第一次顯漏出了他們鋒利堅韌的爪牙。即將在這次誓師之後奔赴沙場,向他們的敵人展示出什麼叫雷霆之擊。或許並沒有過多的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更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他們能夠爆發出什麼樣的恐怖力量,但作為他們的統帥,廉頗卻絲毫不懷疑這便是他心目中的戰爭之神趙武靈王的終極目標,他透過趙勝的手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就在今rì。就從此地出發,必然會成為撕裂所有敵人的利刃,必將震驚整個天下,向世人宣誓只有大趙才是馳騁天下的戰爭主宰。
在數十名親兵拱衛下跨馬高踞高坡的廉頗滿臉都是殺氣,撒望著面前第一次脫離了車步主力dú lì存在的騎兵方陣,心中已是激情澎湃。那些馬那些人在他這數月的不懈鼓動之下渾身上下已經充滿了戾氣。只有透過殺人才能釋放無限的激情。
殺!只有殺才能震破燕國人蛇口吞象的野心,只有殺才能定鼎大趙雄視天下的局面,只有殺才能讓朝中那些宵小之徒徹底息聲。廉頗知道自己如今已經成了大趙興盛的希望,已經成了趙勝控制朝局的砝碼,唯有一戰而勝才能定鼎一切,唯有一戰而勝,他廉頗才敢拍著胸脯說一聲自己不虧大趙虎將之名。
廉頗心中豪氣干雲。雙腳靴跟上的馬刺輕輕向胯下戰馬馬腹上一碰,“駕”的一聲高喝。立刻帶著隨從們衝下了高坡,如同一陣風一般掠過面前雄赳赳氣昂昂。一眼望不到頭的整齊方陣。當撥轉馬頭從又回到中軍陣之前時,他緊緊的一收馬韁,胯下那批萬馬之中挑選出來的慄紅sè高頭寶馬“嚯——”的一聲長嘶,立刻前蹄飛騰,人立而起。
就在這一刻廉頗唰的一聲抽出的腰間的寶劍,在坐騎平穩停住的當口劍尖向天猛地一指,向著他麾下即將出徵的鐵血雄軍高聲喝道:
“將士們,告訴本將,我們是什麼人!”
“大趙騎軍!大趙騎軍!大趙騎軍!”
無限殺氣的嘹亮吼聲一時間響徹了原野,就連炙熱的南風也跟著震顫了起來。廉頗暢聲而笑,刷的一收劍,高聲笑道:
“不錯,我們是大趙騎軍!我們是先王一手締造,馳騁天下的大趙騎軍!想當年我們在先王麾下橫掃北郡,拓土千里,強令群胡俯首,震懾天下群雄!現如今大趙相邦平原君為我等添翼為虎,我等更當橫行萬里,殺出大趙騎軍的威風……兄弟們,都抽出你們的兵器來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鐵兵!鐵兵!鐵兵!”
當震懾人心的怒吼再次響徹原野之際,廉頗也不知怎麼的,心裡忽然有一種想替趙勝訴冤的悲憤之情,這悲是在悲趙勝忠而見疑,這悲是在悲竟有人要扼殺大趙復興之望。廉頗想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吼出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也只能將滿腹悲憤化作了一聲怒吼:
“對!鐵兵!……”
說出這幾個字以後,廉頗心裡忽然一陣緊縮,嘴唇也跟著哆嗦了起來,他幾乎說不出話來,醞釀了許久才漸漸平復住心情高聲吼道,
“亙古之世,皆已鐵為醜金,勿可為用。這正如我騎軍一般,古例皆為附兵,不為主軍。我先王胡服騎shè,騎軍大興,追亡逐北可是車步比得上的麼!不能!然荒原之上我等可馳騁縱意,但在中原天下呢?十騎難當一車之名諸君可還記得!十步之資方可養一騎,卻只可為偏師之恥諸君可還記得!可還記得!”
“不敢忘!不敢忘!不敢忘!”
“不可忘!”
廉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