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後土彷徨之時,只見四大部洲極北之地躥出一條紫龍,越過兩洲九萬地,飛撲向大唐,俄爾莊嚴肅穆的的道語從極南之地響起,皇天教語中,又是一條金黃透紅、彷彿熊熊烈焰凝聚成的巨龍騰飛向大唐。一紫一黃兩條巨龍張牙舞爪凶神惡煞般撲向光頭青年,年輕的僧人似乎毫無察覺,手捏佛印,口中唸叨著**。在他背後的夜色裡生出似錦繁花,轉眼後將那兩條巨龍拍飛了出去,僧人的氣息微滯,隨後又飛也似地向上攀升。
長嘯聲從東南方傳出,天吾山臨雲而立,山巔站著個一衫青衣的男子,額髮微微發白,只見他銳利的目光直落向大唐,也未見有什麼動作,青墨色的長劍飛舞而出,攜著黑白二氣撲殺向大唐國中的青年僧人。在離那僧人還剩十丈的地方,庶人劍一分為二,各攜生之氣和死之氣,劍尖上同時浮起張人臉,一張生氣勃發,一張死氣沉沉,下一刻,庶人劍猛地轟向那僧人。
繁花再次從僧人背後生出,泛起金輝符文,硬生生架住了庶人劍。
僧人的氣息不斷上升著,越過玄天上品,攀登上玄天巔峰,一如當年豫州城前的洛繼傷,以及京城前得證興衰大道的千十七,可卻比他們還要生猛數倍。
三方強者出手皆落敗,穹天不出,大興紫龍宮、皇天教以及天吾山便是四大部洲最強大勢力所在,連他們也無法阻止,莫非那西行之子註定要成就君聖了。
后土宮中,風鈴流轉回響,一身羽衣的女帝幽幽嘆息,在她身側,身形高挑的女子面色陰晴不定,良久還是放棄了將金蛟剪祭出的念頭。
“聖人便可以違抗吾之道令?”
就在這時,老邁低沉卻又透著清朗的聲音從穹宇深處響起,下一刻迴盪在整個四大部洲之地。
磅礴無匹的道力越過天河星辰,在四大部洲上空化作一隻大手,捅穿夜幕,落向那僧人。繁花再出,亦凝成一隻巨掌迎向大手。
飛沙走石,山搖地裂,轉眼後,繁花落盡,那隻大手亦飛回天頭。
“就到這裡罷了,玄天巔峰。”
時隔百年,百年之期尚有兩月才滿,太上的聲音又響起於天地穹宇,卻讓那些蠢蠢欲動的豪雄強者心頭狂跳不已,接下來的那場大戰,果不其然是聖人間的博弈,聖人之下萬物為螻蟻,可就算是螻蟻,也有自己的心願。
萬家燈火早黯,雲淡風輕,夜色沉凝,那個念著**的僧人終於睜開雙目,目光平靜純和,卻又飽含智慧。先前的那番爭鬥他自然不知曉,便是知曉也不會多想,萬事萬物都影響不了他那顆佛心,亦無法阻攔他西行取經的心願。
“阿彌陀佛。”
僧人低喧佛號,雖感覺身體內似乎多了許多從前都不敢相像的力量,可他依舊一步一個腳印的走著,向那大唐長安城行去。
月華如水,流瀉一地,僧人眉頭微皺,卻是不遠處站著個灰頭土臉的少年,正驚訝地看著他。
“阿彌陀佛,施主可好。”
僧人溫柔的一笑,朝著那少年作了個佛禮。
“我還好,就是走的有些累了。”
少年上下打量著僧人,緊握著的雙拳又鬆開,臉色漸漸放緩,故作平靜地開口道。
“大師這要是去哪。”
“先去大唐長安,然後去西天佛土取經。”
“取經?聽說西土出了成聖的機緣,大師是想去那裡求聖嗎?”
“或許吧。”
看著一臉溫柔和煦的僧人,少年心中微微失望,原本在他的想象裡,佛教的信徒應當一副兇殘模樣才是,可眼前的僧人言談舉止卻讓他沒來由地生出幾分好感。
“夜路難走,不知小施主要去哪。”
“我我偷偷從家裡跑出來,準備到天吾山找一個故人玩耍去。”
“哦?天吾山君公子嗎。”
僧人淡淡一笑,風過心頭不留輕痕,看了眼夜色下灰濛濛的山脈府城,僧人輕嘆口氣,朝著少年作了個佛禮。
“前路漫漫,小僧先行一步。小僧唐玄奘,告辭了,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在下孔丘。”
又是一罈子酒被飲盡,酒罈跌落地面,片片碎裂。
碧華笑盈盈地看著被遊俠盟子弟圍於當中,飲了何止十來壇的周繼君,墨落甚至向來冷漠的一枝梅都不住地向周繼君勸酒,而周繼君亦是來者不拒,到最後不再用道力揮發酒勁,痛痛快快地豪飲起來。
這一席酒讓遊俠盟子弟對周繼君少了點敬畏,多了幾分親切,卻正合周繼君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