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殷沓沓轉過頭去,玻璃碴飛到了她臉上,像是小行星碎片一樣華麗地流了過去。
“啊……”
吳櫻穠發現自己打碎了一個花瓶,傻了眼。血從殷沓沓下巴上流了下來,她傻了眼。
“對……對不起……”
“希望自己被瞭解是吧。希望自己被全部瞭解,希望有人會像你一樣瞭解你,是嗎?你真是白日做夢。”
殷沓沓站了起來,像是遠古怪獸,霸王龍,劍龍一般。吳櫻穠覺得自己一寸,一寸地矮下去。
“你一直強調為什麼,是想說明什麼?是在指責我,為什麼不理解你,為什麼不明白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迴避開你的心結,你的傷疤,是嗎?……我為什麼要理解你。我不過是看你胸大人騷,想和你玩玩而已,和你上床很有意思——這就能代表,我一定要了解你,愛你,比讀心器還要精準地讀取你的心思嗎?”
吳櫻穠抱住了膝蓋嚇得渾身發抖。血從殷沓沓臉上流下來,還有脖子上,碎玻璃割出了好多條傷痕,都流著血。
“你是怎麼定義愛的。你想要人愛你,不就是想要被上嗎?你表達愛的唯一方式,不也就是請你上我這句話?那麼你認為在你性高。潮時體會到的感覺,就是被愛嗎?那只是你的身體能滿足我的慾望的證明而已。”
血已經把吳櫻穠嚇得夠嗆了,她呆住了,怎麼也沒法回想起來自己究竟是在什麼力量的驅使下發瘋的,為什麼要把那個玻璃製品摔出去,自己,是在發脾氣麼。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要求。你覺得自己值得被愛嗎?你不過是個一事無成的蕩。婦而已,你還希望我在傾聽了你的悲傷往事之後,不停地陪你唏噓,不停地陪你舔傷口,以變態的熱情與你一起回味那被傷害的痛的刺激,然後給這披上一層假惺惺的名為溫柔的外皮,天天安慰你嗎?我是不是應該在你面前把李言罵得豬狗不如,發誓要把她的皮剝下來做成人皮鼓送到西藏去請每個騎行愛好者都來參觀?……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吳櫻穠嚇得結結巴巴地跑出了她家。她捂著耳朵,光著腳跑了。血像是流過她的腦子一樣,紅紅的,一條一條的……
作者有話要說:
☆、懸曇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指責我,求求你,我愛你,我愛你才會恨你……如果我不愛你,我可以灑脫,去天涯海角,尋找我宿命的愛人,真正的愛人,我在祈求幸福,我不停地尋找,不磨滅的信心,去尋找愛情……但是你的出現打破了我的幻想,真正的矛盾不在於你的態度,而在於,我愛你……
“殷沓沓,我那麼愛你,這就是問題。我沒有什麼可報答你的,你什麼都有,有錢,也有我夢想的但是永遠不可能擁有的一切,名譽,上流的思維模式和審美。我能給你什麼,我的愛,什麼都不能給你,這就是問題。我,骯髒的,雲泥之別,我在泥潭裡,仰望著你,像是一頭豬。而你!漂亮的你!你永遠也不會明白,像我這樣強烈的人,在想些什麼……你不過是擁有著美麗人生的花而已,花啊,花……多麼美麗的,高高在上的花,懸崖邊的,雲端上的,開放的紫羅蘭……”
下起了暴雨,吳櫻穠在雨裡奔走著,踩著夏季新雨製造出來的微熱的泥坑。雨水拍打著她的身體,不穿衣服的感覺很暢快。她對著天空,對著雷電喊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無法說出口的話,你明白嗎?……因為我愛你,我愛你啊!我不敢對你惡語相向,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傷害你……我不能指責……”
溫熱的空氣裡吳櫻穠肆意地對著天空喊。無法對著她述說,就對著天暢快地喊吧。
“我~恨~你!”
“我恨你,殷沓沓,你這個女人!……我愛你,我卻不明白怎麼樣可以愛你,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樣的資格,什麼樣的身份……是我,我也不會將一文不名的垃圾一樣的城市廢人引進自己的家裡,如果我有錢,買得起大房子,我絕不會將這種垃圾放在我自己的房子裡……謝謝你,謝謝你,但是我依舊不能不恨你。你的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因為真實的你,否定了我的幻想,否定了我可能擁有的愛情……因為我愛你……因為我愛你……除了你,我已經不能想象任何人,也不能再愛人任何人了!……即使,只是幻想!”
因為你,一切變成了真實的,愛情,觸手可及,卻也洶湧地增加了切切實實的痛苦。因為,你是真實的。
“我無法要求你什麼……我真的沒辦法要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