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櫻穠說我在逃跑。我們都在逃跑。我們都因為害怕內心的什麼而不敢去面對內心。羞恥,被塞進了羞恥的大禮包,在社會贈予我們一切的生活的同時。那是傳統,憎恨自己。
“我,不憎恨自己。”
光是說出這句話就已經開始憎恨自己了。重複著這個詞,加深這一真實存在的情感。
那個女人在陽光裡變白。不是,她是穿著白衣服。她穿著白衣服,在山坡上,她的手上拿著什麼東西。那是一張紙,她將紙撕碎在風裡。碎片隨風飄散,星色抬手抓住了一張帶有字的碎紙。上面寫著什麼字她看不清,只能知道是有字。那個女人在撕完了紙後,無所事事地在山上走來走去。要過去嗎?星色站在原地,徘徊不前。
“過來啊,小香。”
“叫我?”
星色指著自己的鼻子問。她爬上了山,站在了那個女人身邊。那個女人真的沒有見過。唯一的特徵,感覺就是漂亮。
“不會再有限制你的自由的東西了。你現在是自由身了。”
她彷彿很高興,但是,表情一瞬間又成了沒有表情的漠然。這,星色很熟悉。因為她熟悉這漠然的表情,每個人臉上都有,在她現在所見到的每個人臉上,都是這副怪獸的表情。
“去死吧。”
殷星色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因為這個女人纏著她太久了。
“是嗎?還真是,一遍一遍地都要我死。”
那個女人嘆了口氣,走了。星色張開手,女人在她手裡塞了瓶牛奶,還有一絲熱氣。
寂靜的街道上,竇有鶯拿著手機。手機裡傳來“你到了沒有?”的聲音,她拐進一個小弄堂裡,說著“到了,到了”。
索西尼站在櫃檯後面,手上拿著一塊抹布,正在擦桌子。看到竇有鶯進來,她有些高興地喊道,“前輩!”
前輩把電腦掛了,然後很疲倦地往櫃檯上一靠。“你的店長,她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那,那也沒關係,我覺得店長不會有事呢。店長剛才不還和您在一起嗎?”
“剛才是在一起,轉眼間就溜了。讓我休息會兒。”
竇有鶯鑽進裡室,趴在上面睡著了。她覺得真的太累了。特麼的,這麼多事。最近總是很累……不是,應該說近年都很累。心累,就沒個不累的時候。真的不知道這些人,這些事是怎麼搞成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狀態。覺得一切都不好,真是討厭死了。
等到她醒了走到外室就看到索西尼正在那兒看電視。一個小電視機,竇有鶯說你們這兒居然還有電視啊,怎麼不玩通感盒子。
“店長不在我不敢開通感網路開關。我怕弄壞了。”
“沒那麼玄。弄壞了她也會修的。”
索西尼看著竇有鶯,一臉期待,那好像就是在問“你們,你們的圈子裡,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大事捏?”的表情。竇有鶯一身疲憊感在剛睡醒後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又回來了。她嘆了口氣。她發現這種疲憊感可能不是生理的,是心理的。就是跟那群人有關。
“如果我去泡個溫泉,十天八天不出現,估計我就不累了。”
竇有鶯這樣跟索西尼解釋她們的圈子裡發生了什麼事,“她們在那兒抱頭痛哭。”
“抱頭,痛哭?”
“就像母女相認那種。”
“哦……”
索西尼似懂非懂。當然似懂非懂。竇有鶯很滿意,不需要再多說別的了。她覺得再多說自己心情又煩燥。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上層社會的生活就是這麼淫靡
“其實我不是那麼八卦的人。”
索西尼賠著笑,眼睛又轉到電視上去了。竇有鶯問她,這幾天你賣出了些什麼呀。
“賣出了通感盒子還有干擾器。不過我可能價格有點……”
索西尼撓撓頭,她有點害怕看到店長回來發現東西少了但錢多得不夠多的場面。真是犯愁。
“放心好了,她不會為了錢而生氣的。她有錢。殷星色有得是錢。”
竇有鶯的語調重音在“有得是”三個字上,這就形成了一種有點酸酸的痞腔。她靠在櫃檯上,拿起一個干擾器,拿到空中,對著日光燈照,閒閒地鑑賞。她很有點老北京的紈絝子弟的範兒,那種小說裡的。
“其實您也很有錢。”
索西尼只好這樣說。竇有鶯嚇了一跳,“我?我有錢?……我哪裡能跟星色那種財閥比啊。她簡直是金山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