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狼的氣味。獒的嗅覺比狼還要靈敏,從這氣味上,她能辯別出來的是公狼母狼,有幾頭,強壯還是瘦弱,從狼走動發出的震動頻率上,她能辯別出狼有沒有受傷,行動是否遲緩。
對於一頭受傷的老狼,大黑不屑於吼叫,但她還是有很強的責任心,一直靜靜地守護在院落門口,而我,卻可笑地認為她是在欣賞夜空上的月亮。難怪大黑剛才要用那種可笑的眼神來看我,也許是我先在心底裡嘲笑她,嘲笑一頭會欣賞太陽、月亮的獒,而大黑則只不過寬容地回頭望了我一眼,在她的心裡,或許我也像那頭受傷的老狼一樣,是不值得她吼叫的,她也不屑於對我吼叫。
看見我自從進了這個院子,就時時刻刻地在關注著大黑,多吉大叔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有人如此關注他養的獒,這無疑更是對他本人的一種讚賞。
摸摸吧,看你這麼喜歡。多吉大叔說。
大黑垂著一對小耳朵,兩顆細小如豆卻精光閃閃的眼睛左右瞟視了一下,就像是武俠小說中一位深藏不露的大俠,市井的打扮,悠閒地喝著小酒,吃著牛肉麵,卻在受到突然襲擊的時候,又能迅捷地發出致命一擊,於是,對手慘叫著倒在血泊中,兩腿一蹬,斷氣。
請原諒我曾經是一名特種戰士,當危難臨頭的時候,總是會在頭腦中構畫出一幅幅不可思議的畫面,一想到這些,我就感到有點恐怖,大黑在我的面前,彷彿成了一位世外高人,而我就是那個鬼鬼祟祟的偷襲者。
格桑用藏話說,摸吧,有阿爸在,大黑不會咬人的。
多吉大叔卻笑著翻譯成:格桑說,敢摸大黑的戰士,才是他敬佩的。
為了不讓格桑失望,我小心地湊過去,大黑看到我向她靠近,兇狠地齜起了尖牙,向我示威,看起來很兇惡的模樣,像一頭獅子。
上學的時候,物理老師說,觸控可能帶電的物體時,要掌心向上,用指背去觸碰,因為人的神經在受到刺激的時候會自然地緊縮,如果你掌心向下的話,就會被帶電體牢牢地抓住,而掌心向上,則可以迅速地縮回。
感謝那個我已經忘記了姓名的物理老師,這個時候,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指微曲,掌心向上。突然,多吉大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掌反了過來,他的手是那樣的粗壯有力,帶著藏族人民純樸而敦實的體溫。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格桑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他有些不太相信,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在他的眼裡,兵哥哥是世界最厲害最所向無懼的人,比狼還兇狠的壞人都敢打,還有什麼不敢的呢?可是我的這種做法卻刺傷了他的心!
我鼓足了勇氣,用自己的手掌去撫摸大黑頸背上的毛。第一次真正觸控到獒的毛,感覺是那樣的奇妙,尤其是像大黑這樣高傲的獒,我覺得大黑在獒的家族中一定具有著皇族的血統,她即使不吼叫,就那樣靜靜地站著,也能讓觀賞者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崇拜的敬意。
大黑又開始衝我齜牙,鼻子上的皮毛皺了起來,目光中充滿了敵意,似乎隨時都在準備向我發起攻擊。
獒,只對自己的第一個主人忠心,在主人的面前會極其溫順,但是,卻對任何一個陌生人充滿著隨時進行攻擊的敵意。在多吉大叔的呼喝聲中,大黑還在堅持不懈地衝我齜牙,她很不滿,在她的眼中,我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怎麼也配撫摸她的毛?這無疑於是觸犯了獒族中的法例。
大黑一下子站了起來,她弓了弓背,用力地把頭一甩,然後又坐下來,她還在齜牙,而且伸了伸碩大的腦袋,把寬大的嘴巴湊到我鼻子跟前,一股兇野的獒的氣味從她的口腔中噴出,混著熱浪噴了我滿臉。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7 出發
7、出發
我相信,有多吉大叔在,大黑絕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是一名特種戰士,從狙擊鏡裡瞄準自己的獵物並扣動扳機的一剎那,我都沒有畏懼,在一條四條腿的動物面前,我又怎麼能敗下陣來?我深切地認識到,我離開了我的部隊和戰場,但是卻要和一隻桀驁不馴的獒展開一場持久戰了。
多吉大叔笑了,拍了拍大黑的頭,示意她安份下來,格桑也衝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也是後來,在一次聊天中我才知道,大黑是村子裡的王,女王,滿村子所有會走路的動物都不敢在大黑麵前晃悠,包括村民們在內,其他的獒們也只能跟在大黑後面,討好地聞她的屁股。
多吉大叔不在的時候,就連格桑都不敢招惹大黑,每次出去放羊,不是格桑領著大黑,倒像是大黑領著格桑在放羊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