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靜說:“家裡人都擔心壞了,公司的人也有事找你,說你手機沒有開。”
他的神色非常疲憊,將額頭抵在墓碑的邊緣,並不理睬她。談靜說:“盛方庭說,慶生集團要求增發,舒琴說這個事很緊急,你把手機開啟吧,好多人都急壞了,你們醫院也在找你。”
聶宇晟仍舊沒有理睬她,談靜看他外套就擱在旁邊的草地上,於是大著膽子拿起來,果然在外套口袋裡找到了電話,開啟一看,原來沒電了。
“走吧,司機在底下等。回家吃晚飯好不好?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出來的時候平平在睡午覺,現在他該醒了,再不回去,他該鬧著找我了。”
提到孩子,聶宇晟這才站起來,很順從地跟著她下山。談靜卻非常擔憂,她覺得聶宇晟的這種狀況不太對,簡直像夢遊似的。她讓他上車他就上車,她讓他穿外套他就穿外套。談靜在車上給舒琴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已經找到聶宇晟了,問她要不要過來跟聶宇晟談一下。舒琴遲疑了片刻,說:“你們現在在哪兒?”
“回聶家大宅那邊去。”
“我過會兒過去。”
回到家裡,孫平果然早就醒了,一見聶宇晟跟談靜一塊兒回來了,說不出的高興,立刻就奔到玄關處,說:“聶叔叔抱!”聶宇晟把他抱起來,李阿姨說:“剛剛在花園裡玩,看這一身沙子。”
孫平卻急著告訴聶宇晟:“花園裡有蝴蝶,還有螳螂!”
“你認得螳螂?”
“當然認識,它是綠色的,還有兩隻長著鋸齒的爪子!”
“跟叔叔洗澡去好不好?”
“好。”
談靜看到聶宇晟開口跟孩子說話,這才覺得稍微放心了些,她問:“能洗澡嗎?”出院之後怕傷口感染,都是拿熱毛巾給孫平擦一擦,但聶宇晟沒回答她,抱著孫平上樓去了。李阿姨忙著去找浴巾,談靜拿了孫平的衣服,擱在浴室外頭,隔著門聽見水聲嘩嘩,聶宇晟跟孩子一句句在說話。說的都是些沒要緊的事,孩子絮絮地告訴他,花園裡有多少種昆蟲,都有些什麼花,哪朵花是早上開,哪朵花只有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開……聶宇晟對孩子總是挺耐心,不論孩子問什麼,他都肯答。
談靜在外邊聽了一會兒,躡手躡腳走出來,打了個電話諮詢了一下喬律師,然後告訴李阿姨自己要出去一趟,待會兒舒琴會來,多做幾個菜,留舒小姐吃晚飯。
李阿姨都被鬧糊塗了,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談靜卻已經急著出門去了。
她著急的是找孫志軍,回家卻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雖然還是一樣的亂,但孫志軍不在家。她又找到小館子裡去,老闆說今天孫志軍沒有來。談靜急了一身汗,就想不出來上哪兒去找孫志軍,最後還是小館子的老闆告訴她,街後的一條巷子裡有個棋牌室,孫志軍經常在那兒打撲克,讓她去那裡看一看。
談靜找到棋牌室去,沒見到孫志軍,卻見到了上次被孫志軍打斷鼻樑的那個馮競輝。一見了是她,棋牌室裡幾個打牌的人似乎個個都認識,就有人起鬨:“馮競輝,快看!那不是孫志軍的老婆!”
“果然漂亮啊!”
“嘿!你小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當初竟然五千塊錢就想睡別人老婆!怪不得孫志軍把你鼻子都打歪了……”
“你們胡說什麼!”馮競輝惱羞成怒,“別胡說!”一邊說一邊就往外走,但棋牌室只有一個門,他側著身子從談靜旁邊溜走了,似乎唯恐她叫住自己盤問。
談靜沒有理會他,只是問那些人:“孫志軍在嗎?”
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個人告訴她:“孫志軍早就不在這兒玩了,他天天在藍夢網咖裡玩遊戲!”
“謝謝!”
談靜從烏煙瘴氣的棋牌室出來,又在路邊問人,才找到藍夢網咖。網咖裡同樣烏煙瘴氣,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抽菸,那氣味也挺難聞的,談靜找了一遍,終於在角落裡看到孫志軍,他正在玩遊戲,罵罵咧咧,桌子上還放著一盒吃了一半的盒飯。談靜在他旁邊站了好一會兒,他才一回頭看到她。
孫志軍大約很吃驚她會找到這裡來,但他也沒太在意,拿著盒飯就站起來:“老闆,我老婆來了,讓她給錢。”
談靜不欲多事,掏出錢來算了上網的錢。孫志軍一邊走一邊撥拉著吃盒飯,走出網咖把空飯盒往垃圾桶裡一扔,才問:“說吧,你又有什麼事找我?”
“你答應盛方庭什麼了?”
“喲,來興師問罪啊!我答應他什麼,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