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裡傳來了新聞報道的聲音,按照慣例他們先談國際,再談國內,最後才會說到本地的新聞。我吃著三明治,是今天打特價的沙律海鮮蟹肉,味道還算可口,我邊吃邊喝了口牛奶,等待著警方的新聞釋出會。
又過了一會兒,釋出會終於開始了,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老李正對著一大批媒體記者發表宣告,雖然聲音非常熟悉,不過現在的他看起來非常嚴肅。他深沉地說道:“我們對死者家屬表示深切的遺憾……警方將全力抓捕兇手……”說了一大段,最後說:“警方現已鎖定嫌疑人為一名男性,姓江名瀚,三十八歲,身高一米七三。”此時螢幕上出現一張江瀚的大頭照,“請發現此人以及案件的目擊證人儘快聯絡警方。也希望江瀚能夠主動投案自首,我們將酌情從輕處理……”後面他說什麼我沒有認真在聽,隨手將電視關了。我心想:如果兇手真的是江瀚就好了,免得我還絞盡腦汁地想著幕後是否另有黑手。
我仍舊習慣性地到書房開啟電腦,播放幾首流行歌曲,聽膩了便換成懷舊抒情歌。現代城裡人已經離不開網路,我也不例外,如果沒有網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但真正開了電腦之後又不知道要做什麼了。最近比較忙,我就只簡單地瀏覽了幾個網頁。開啟聊天軟體和網頁看看好友是否線上,雖然我人緣不錯,不過大家都知道我總是在忙(忙教書,忙查案),所以一般都只是相互打電話問候,週末有空便出去聚一聚。但是這周出了這麼個大案子,瞭解我的朋友都一定知道我正在忙著查案。
我點開個人主頁和微博,看到幾個聊得來的朋友,發現研究生期間的一個好友線上,於是和他聊了很久,比如最近的感情怎麼樣,去哪裡消遣了,然後聊聊電影和美劇。我們很少提及我的工作,因為我的職業要求一定的保密性,我一般不會向別人透露關於案子的資訊。最多也只是說說我在大學課堂上的趣事,其他無外乎就是大學和研究生期間我們在一起經歷的趣事。青春留下的印記真是不可思議,讓人花一輩子回憶也不覺乏味。
這位跟我聊了許多的久違的朋友,名叫黃浩東,我的不少感情經歷都願意向他訴說。我繞開了案件的事情,只告訴他我再次見到了林嘉文,她還是老樣子。
他馬上發來訊息:又依依不捨了?
我回復:沒有的事。
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完全這麼想。我得承認她勾起了我對往事美好的回憶。然後我又跟黃浩東談到書琴,一直誇她是一位不錯的女生,說像她這樣的女生已經很少了,於是他讓我好好珍惜,並告誡我年紀已經不小了,是時候找個人結婚了。聊了一會,黃浩東說明天他還有事要早點休息,並約我過幾天等大家都清閒些再見面好好敘舊。
看看時鐘,已經九點。我翻看剛記錄完的筆記本,然後撥通了老李的電話。
“老李,是我,元明。”
“怎麼了,是不是又在電視上看到我,覺得我又胖了?”
“不是啦。你還記不記得,你們先到羅琳家的時候,她家的窗簾是否全都拉上了?”
對方一陣沉默,然後說:“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是的。”
“好的,沒什麼了!”
“怎麼,你又有何新發現?”
“沒什麼,只是順便問問。拜拜。”
“這就拜拜了?起碼說個緣由啊!”
“明天告訴你,我現在還在想。”
“那好,明天見。”老李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羅琳應該是有意寫下自己被跟蹤的。通常住十五樓的人不可能會擔心小偷破窗而入而把窗簾窗戶都關上。只有當她覺得自己被別人監視了才會做出如此舉動,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會回辦公室寫東西,因為報社的安全係數要大得多。我從書包裡拿出羅琳的記事本看了又看,裡面全都是記錄去年十月之前的新聞題材,翻遍整個記事本也見不到任何有關這起案件的資訊。難道被跟蹤的事情是發生在過去而不是現在?但是現在窗簾又為何全部拉上?很可能這幾個字是她下意識寫下來的,並特意寫在一張毫無關聯、常人也想象不到的紙上。也就是說,她在翻查以前的記事本時,然後覺得自己處於危險之中,就隨手拿起一支筆記錄了下來。整本記事本沒有其他紅字,在報社待過的人都知道,記者採訪記錄一般不用紅筆,一方面是對被採訪者的尊重,另一方面也給別人修改的餘地。整本本子就這幾個紅字,這種反差太大了。但也不排除是過去被跟蹤而特地留下的資訊,關於是否被跟蹤這點我相信有個人比我更清楚,那就是林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