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掉下來。看著他難受,竟然比自己的傷,更痛。
林霽遠從未被她如此搶白過,一時間,有些愕然。
“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不信任你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有些火氣,一副被人拆穿還要狡辯的樣子。
那幾天以來,一直壓抑著的委屈,便隨著他這一句語氣強硬的說辭,一瞬間爆發出來,未若又走近了一步,自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能跟林霽遠理論:“你生病了還留在公司里加班,又撒謊跟我說已經回家了,那天吃飯,你偏要在飯桌上刁難我,可想問的話又不問清楚,不是不信任我是什麼?”
他又是一愣,原來她竟然從那天晚上回來,就已經心生不滿?他強逼自己按捺下那滿肚子的糾結,卻惹惱了她?
“問,你要我問什麼?問你跟他,到底有過什麼關係?在一起多久?還是愛他多深?深到現在都要叫他阿維?”
聽到他語氣裡,那許久沒有聽過的,帶著怒意的冷嘲熱諷時,未若竟然無法控制自己,本能似地後退了一步:“原來你憋了那麼多天,難怪病一直好不了。霽遠,我告訴你,我跟他,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我們以前確實是在一起過,這也是事實,如果你偏要吃醋,我也沒有辦法。”
她不願再辯解什麼,只是走到沙發上默默地坐下,低了頭,不敢去看他。其實說完那些話,她便已經後悔,他那樣著急地趕來,自己卻說這些沒頭沒腦的話。她咬了咬嘴唇,悶著頭生自己的氣。
許久,她偷偷地抬了頭,看見林霽遠仍舊站在原地,只是眉頭緊蹙,又像是已經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直用手撐著身邊的鞋櫃。看著他身上那件單薄的襯衫,已經有些微皺,雪白的衣領,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未若忽然覺得,自己過分了一些。或許這些事情是應該說清楚,但她挑了個並不恰當的時機……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看見他那熟悉的氣勢逼人的目光,她忽然害怕了,不敢再跟他對視,便移開了目光,看著他的手指。他一直緊緊地握著櫃門的扶手,從她這裡,遠遠地,似乎都能看見那緊繃的指尖。
像是醞釀了很久,他終於才開口問她,那聲音,彷彿冬日的寒風吹過原野一般冰涼:“你們……以前……在一起多久?”那樣簡單的句子,也被他說的支離破碎。
未若竟然翹起嘴角,微微地笑了起來。他終於憋不住,終於問出來了,她一直在想,他一直表現得那麼淡定,到底要忍到什麼時候,才會問韓蘇維的事情,可原來,他還是介意的。
“四年。”她低了頭看著自己的膝蓋,那裡似乎還有他觸碰過留下的淡淡體溫。“大三開始。”
“他去法蘭克福唸書,所以你就……”
“對,所以我就做空姐,為了能找他。”她已經不再看著他,只想快點答完他的問題,結束這場難堪,至於他怎麼反映,她已經顧不上,只知道,她不願瞞著他。僅此而已。
“什麼時候分手的?”林霽遠卻像是忽然來了勁一樣,打聽著她和別人的過去,就好像痛得再厲害一些,便會麻木。
“去年,所以我辭了職,進了宏遠。”說起來,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愛上林霽遠。未若抬了頭,看著門口那個修長的黑影,看著他低頭,又是沉默了很久,才終於對著地板說:“那你們……到底有……”
他只說了一半,便自動停了下來,抬眼看著她,那沉沉的黑眸,暗得幾乎看不見一絲光彩。她很快便明白,他在問什麼。
“有……我們都是成年人,你能想到的事情,我們都做過了……”
說完,她便低頭,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她說的,像把極鋒利的刀刃,一定刺得他很痛,可她自己,也是一樣的痛,但是這樣的坦白,無論再難,也總是要面對的。
房間裡的沉默猶如一潭靜謐的湖水,黑盈盈的,無邊無際,未若覺得自己便陷入了這徹骨的冰水之中,無法呼吸,無法睜眼。
許久,她終於鼓足勇氣站起身來,朝他走去。
“霽遠……”她走近了,拉住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已經冰涼的毫無生氣,他的臉上,也還是那樣的毫無表情,看不出憤怒或是傷心,只是那空落落的眼神,穿過她的肩頭,不知道停在哪裡,就已經讓她心痛無比。“霽遠,我……這……只能怪我先遇見了他,而不是你……”
聽見她說這句話,林霽遠像是忽然醒了神一般,收回目光,看了她很久很久,那眼裡,無奈而酸楚,未若剛想再說什麼,他卻輕輕地抽出了手,默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