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問道,“你既然已經釀出問心,那必是到過歸墟,莫非那海底世界的主人並沒為難你?”
“海底世界的主人……那東海龍王嘛……”誇角陡然縮回目光,厚厚的斗篷遮住他的眼簾,看不出在想什麼,輕輕轉動的酒碗,老者輕嘆口氣,開口道,“後來……”
……
那些夜叉駕著水波帶我來到東海國都,在那座堪比大煜皇宮的宏偉宮殿裡,我見到了東海國主。他看上去似乎四五十歲,堪堪不惑之年,他與尋常人類幾乎長得完全一樣,只不過頭頂上長著兩隻犄角,後來我才知道,他乃真龍化身,頭上那是修煉了數千年的龍角他看到我,目光卻始終徘徊在我的尾巴上,良久才開口詢問起我的情況。我一一作答,將我來自羲族,為了釀酒想要前往歸墟,卻遭遇無數磨難之事都告訴了他。我見他面容威嚴高貴,氣度不凡,心想必定是位善解人意的君王。
孰料我剛說完,他便哈哈大笑起來,周圍那些由海中生靈化身成的文武百官俱是一臉嘲諷,彷彿聽到一件極為可笑的事。
我十分不解,便張口問道。就聽那東海龍王說,覆海君聖如今怎麼這般小氣,派個細作卻只有這般修為,區區地界修為都不足,不過說起謊來倒有模有樣的。說完,他大手一揮,兩個巨蟹武士走上前,不由分說便將我押了下去。
這兩位手執金瓜的武士身上發出的氣息無比強大,我在他們面前竟如三歲孩童般毫無還手之力,就這樣被他們攜著,遊街一般穿越海都大街小巷。那些身形奇異,或是面頰邊長著長鬚,或是後背插著尾鰭的海族們,見到我卻好似是看到殺父仇人一般,不知從哪掏出來許多奇形怪狀的魚卵丟向我,直到我全身都沾滿密密麻麻散發著腥臭的粘液,那兩個巨蟹武士終於將我帶到東海地牢。
於是,就這樣我又開始了長達半年多的牢獄生活,不時還有獄卒將我提出來拷打逼問,他們臉上生滿密密麻麻的螺紋,卻是海螺修成精所化身成人形的。
原以為我會在這海底都城的囚獄中度過此生,直到有一天,我那個獄友出現了。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一百二十四章 往事(下)
他是被那兩個巨蟹武士恭恭敬敬地請進監獄,就像前來做客般,一臉從容淡定。
開始的一個月裡,我們各忙各的,沒有任何交談,便是連目光的交流都沒有過。在被關進海都囚獄的這些日子裡,我已經漸漸學會了如何打發時間,白天喜歡藉著光用磚塊在地上寫下酒方,爾後將這些酒方拼湊起來,試圖創出新的釀法。到了夜晚我則會取出白日裡從食物中偷偷扣留下的海底谷糧,拿出我一直帶在身邊精細的釀酒工具,開始釀酒。雖然暗無天日的海底囚獄中幾乎沒有一絲光亮,但這麼多年來,釀酒已經如同呼吸般熟稔無比。
就在他到來的一個月後,積累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的谷糧終於發酵完畢,深夜裡,陣陣最原始醇厚的酒精味道隨著水波盪漾開,將他驚醒。我還清楚地記得他爬起身來後一臉的詫異,以及片刻後暴綻出的驚喜。
你有酒?他來到我面前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我說,不過我正在釀酒。
他不再說話,安靜無比地站在我身後,仔仔細細地看著我釀酒,似乎比我還要全神貫注,他就這樣站了一夜。
第二天,我們終於開口說話了。
他問我叫什麼,我說誇角。他微微一愣,隨後露出一縷僵硬的笑,我叫黑角。
就這樣,我們白日裡閒聊著,到了夜晚我釀酒,他在身後看。我漸漸知道了,他原身是一條五爪黑蛟,生於西海,被西海龍王封為國域邊陲小城的偏將。他的身份實力雖比誇角高出許多許多,然而兩個人卻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好酒。
一日,外敵來犯,他因為前夜酒喝多了,直到第二天被敵人攻破城池時還酩酊大醉,敵人長驅直入侵略邊境,舉國震驚。主將藉機將一切責任都推脫到他身上,西海龍王大怒,命人剝下他耗費千年煉化的人骨,將他驅逐出西海國域。沒了人骨,又離開了可以讓海族以人形生存的國域海界,他只能恢復千年前的黑蛟真身,孤獨地遨遊於滄瀾之海中。可他貪酒的性子依舊未嘗收斂,見著海底荒野處有酒家,便尋找些珍貴的珠寶奇草來換酒喝,可是,海底荒野處生存著許許多多的兇獸海怪,有些甚至是上古時候叫的出名號的神獸棲息之地,哪有那麼多酒家可尋。
終於,當他遊蕩到這東海國域前壓抑多時的酒欲發作了,竟然不顧禁令硬生生地闖入,將邊陲城鎮郊外的劣酒一掃而光,此事驚動了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