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是掙扎在法相和君子劍下的異人,他們到死也想不通,為何前一刻的宴飪竟會轉瞬翻覆,成了滅殺異人如碾蟻的惡魔。
周繼君平生第一次有意隱藏修為,只為了此刻殺絕異人以除後患。人尊境界的修為,世間僅有的三道法相,正是周繼君此行的殺手鐧。
“殺人盈野,百不存一……也不知有多少異人能活下來呵,十大異人死的死,不在的不在,這些異人被困於此處只能由得他玩兒一般的殺了。”何夕幽幽一嘆閉上雙眼,他雖看不見,可不斷傳來的哀嚎聲卻令他身體發涼。雲車鑾前,一名皇室高手看了眼何夕就欲飛下,卻被何夕伸手攔住,“你想找死不成,此行已結,還布快快駕車迴轉。我可不想喪命於此,就用這些異人來讓他發洩吧。”
見著皇室的雲車鑾破開雲霄,順著秘道飛出異人秘境,騎在天馬上的雲若兮猶豫片刻,不甘地望向浮島四周不斷摔落的屍身,輕咬朱唇揮了揮玉手。
“走。”
……
千多異人被周繼君殺了只剩半數,鮮血染盡低谷山坳,滾滾流淌的河水早已辨不出顏色。
“殺夠了,就隨我出來吧。餘下的異人還有用,你應當知道。”
一縷心神傳來,周繼君皺著眉,望向雲巔盡頭,眼中的殺戮之色翻滾如雲湧。
第三卷 天下變 第二百五十一章 王宮夜話
明月如晝,繁星似錦。
趙國,平南府。
年輕的君王身披鶴羽大氅坐在椅榻上,把玩著手中的玉珠。黑暗從殿尾蠶食而來,卻在掠過那隻巨鼎時陡然凝滯。王室特供的玉華香飄出精緻的小爐,遊曳嫋嫋,散發出暗沉幽清的氣息盈*滿大殿。
“若真在我趙國殺了君公子,取他的頭顱以示天下,那我之聲威定會大漲,那時揮兵南下又有誰敢擋我鋒芒。”指間拈起一縷繾綣的暗香,趙統王死死盯著山河鼎,只恨時間過得太慢。
忽地,山河鼎突兀地搖晃了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打碎了殿中的沉靜。趙統王猛地抓緊扶手,臉上浮起驚訝,轉瞬後變幻成濃濃的喜悅。
“這麼快,一日還未到……”
話音戛然而止,趙統王神色一僵,怔怔地看著從鼎中飛出的那衫白衣,手中的玉珠摔落在地,輕彈幾下向遠處滾去。
“君……公……子……”
趙統王滿臉難以置信,張了張嘴,從喉嚨口擠出三個字。眉頭微微一顫,趙統王不由自主地對上週繼君的雙眼,卻見那雙狹長的眸子裡赤潮氾濫,隱約間還冒著炎炎熱氣,彷彿灼燒的岩漿血海般讓人心底驚顫恐慌。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殿下。”
周繼君嘴角彎起一道弧線,不再去看神色微微尷尬的趙統王,他一寸寸摸過山河鼎的銅壁,繞著圈細細打量。
“咦?”指尖摸到一條凹陷的陰紋,周繼君眉頭挑起,藉著月光看去,卻見那裡赫然雕刻著幾個古篆。這種古篆在如今的七州或許沒幾人能識得,然而周繼君卻是少數能辨認者之一。
“移山君聖鑄。”
“轟!”
周繼君目光凝滯在這五個字上,只覺得心頭掀起滔天駭浪,久久難以平歇。
又是君聖!
在這七州亂世帷幕剛剛拉開時,那些君聖們紛紛現跡,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些被周繼君發現的蛛絲馬跡足以顯示出,君聖們並非曾經流連過七州之地這麼簡單,他們分明是在七州佈局。千年萬年,一直隱忍不發,直到現在方才露出些許徵兆。一路東行,先是發現嘯天山之秘,後又見到這君聖所築的大鼎,周繼君只覺得他越來越接近移山君聖所佈的局,牽一髮而動全身,其餘君聖所佈的局也近在咫尺了。
詭道心思漸漸流轉開來,滿臉詭譎狡詐的蛇人掏出算籌和棋盤,悄然衍算著。
就在這時,低沉的話語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周繼君的詭道運算。
“十大異人各有一鼎,可通往異人秘境,這隻鼎便是風中老人所掌控的秘境入口了。卻不想他竟將出口設在趙宮,看來他們請你君公子也花了不少心思。”
周繼君回頭望向來人,布衣、長髮、龍行虎步,正是霍布衣。
“霍兄能將皇室和皇天教的人帶入秘境,想必也擁有山河鼎,莫非你也是十大異人之一。”
“自然不是,只不過十鼎早有兩鼎落於我手。”
“這樣,看來霍兄殺的異人不比我少呵。”周繼君輕笑著,眼中的血紅漸漸散去。適才在異人秘境中,正是霍布衣心神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