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勢,嫩唇兒倔強地噘起。
她,君採凡,天生是個鮮活爽辣的小嬌娃!
這兩年來,看著她成長,不但個兒抽高了,就連那喜惡分明的個性也逐漸成形,在他的心中,她形象的建立遠比其他小毛頭來得快。
沒有人像她一樣,喜歡就說喜歡、討厭就說討厭,心口如一得讓人激賞也讓人嘆息,就像她喜歡他,每回到衛府總要他陪伴;她討厭欺負過她的衛函禧,偷偷地使壞,在他走過時伸出腿兒絆住,非要他摔個四腳朝天不可。
他喜歡她夠率真也夠直接的個性,最最喜歡的是那大快人心的“仇將仇報”!
“你握拳的方式有點問題。”他坐起身,掰開她的小手手,將拇指拉出來。“揍人的時候,記得別把拇指藏進拳頭裡,不然會傷了自己的手,像這樣。”
他伸出拳頭作示範,一身逐漸長進的武功全是向衛府裡深藏不露的花匠習來。
她努力學習他的手勢,對照的眼神格外認真。“要怎麼打壞人才打得痛?”
好問題!他莞爾一笑。
“一拳一拳接著打,要紮實也要快,別給壞人喘息的時間。”黝黑的大手包著白皙的小拳,引領她的動作,一拳推出、一拳縮入,交替不斷。
“我會了、我會了!”她高興地叫著,掙脫他的手。“嘿、嘿,打扁你這個欺負爹爹的壞蛋,嘿、嘿,打扁你這個讓娘氣氣的渾球!”
他重新躺下來,拔根草放嘴裡嚼,看看她打拳。
小採凡打得熟練了,索性連腳一起來,但她顯然不是手腳並用的材料,幾回差點把自己摔個半死,但是她沒氣餒,反爾越玩越瘋。
亮金色的陽光灑在她衣上,風兒輕輕拂過耳,牛角辮在腦後甩呀甩,兩頰笑得紅撲撲,小採凡幸福得像是全世界都繞著她旋轉。
他聽娘說,她就是和他訂下娃娃親的小姑娘,以後將會是他的妻。
十二歲的年紀,感情是懵懂的,他沒想到愛不愛那麼縹緲的事,只知道見到她,唇角總會不自覺地揚起。
和她在一起,如沐春風。他喜歡這個帶給他歡顏的小女孩,真的——很喜歡。
渺渺荒煙,一壞黃土。
“沒有想到短暫分別兩年,水意就死了。”君夫人站在墳前。低聲地說著。
荒地的冷風捲起了愁緒,她寒著臉兒,不敢相信衛府連捎都不肯捎個好友的死訊給她,她遲至水意都下葬了,才直奔墳地來見她最後一面。
“她始終悶悶不樂,大夫說是積鬱成疾。”衛勳風語聲淡淡。“不過,她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太多的痛苦。”
“我離開關京之後,肯定沒有人聽她抱怨,什麼事都往心裡藏,她才會積鬱成疾。”君夫人終於忍不住地啜泣出聲。“她怎麼不會為自己爭取,就只知道忍讓?”
衛勳風退到一旁,知道她有話對長眠於此的娘說。
不遠處,一個小女孩歪著頭看他。
“採凡。”他喚著。
她的眼中,找不到與他相似的熟捻,也沒有如他一樣,有著潛藏在眸底的欣喜。
她沒應聲,光拿一雙烏溜大眼瞅著他。她忘記他了!
心裡有著濃濃的失落,壓在心裡沉甸甸地不舒服。但看到她可愛的模樣,衛勳風眉眼一掀,還是無奈地笑了。
對她的印象記得極深刻,她的笑臉常在他腦海中閃耀,尤其是在他不如意的時候。
那一年,君府撤離關京,小採凡一見到他送行的身影,就哇啦哇啦地哭起來,硬是拉著他衣襬,不讓他離開半步。
是他安撫了她的情緒,慢慢地把她哄到睡著,才抽身送別。
這一別,就是兩年未見。
當年那個抱著他哭的娃娃啊,長大了,眉兒、眼兒更靈俏,個於抽高了,兩條牛角辮也長了,就是沒長記性。
採凡偏著頭,看了半晌,才從他的笑容看出一點端倪。“勳、勳……”
“燻什麼?燻雞還是燻鴨?”他打趣。“你肚子餓啦?”
這觸動了她的記憶,採凡小臉一開,慢慢浮現往日的光彩。
“勳風哥哥?是勳風哥哥對吧?”她撲上來,咧開笑顏。“採凡好久沒見到你了。”
“都快把我忘了?”
她不會作假,老老實實地點頭承認。“對呀!我差點都把你忘光了。”
坦白無偽的回答有時可真叫人傷心。“搬到新的地方住,過得好嗎?”
她露出了大大的勝利笑容。“娘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