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勳風不是池中之物,絕對不是!
時光茬苒,轉眼間兩年的時間過去了。
“若男,快,這邊走。”唐水意拉著手帕交從衛府的後門直往前廳闖。
“你做什麼?我沒空跟你瞎鬧著玩。”被她急急找來的李若男,有些不悅。“我家老爺被朝中對頭陷害,現在皇上要削官斷俸,你不知道我忙著打點嗎?”
都怪她那個二楞子丈夫,空有滿腹經綸卻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上級,現在人家把一堆罪名往他頭上栽,躲都躲不掉。
聽說皇上正在氣頭上,她那呆老爺竟還不死心,奏摺一本本呈上去,累得她趕緊張羅,趁皇上老兒還沒扭下他的頭以前,備好家當,離開關京。
“我就是知道你為這事兒焦頭爛額,這才趕緊找你來。我要幫你啊!”
“‘幫’我?”李若男眼睛一眯,有不祥的預感。
“今兒我們老爺心情好,你快隨我去見他,只要跪地求情,他不會不幫你的。”
“求情?”李若男腳步一頓,沒有發覺人已經來到大廳外。“門兒都沒有!”
她用力轉過身,這時衛家老爺已經出現。“君夫人,今天‘又’想來求什麼?”
“搞清楚,我從沒求過你什麼!”她就討厭衛家人自視甚高的模樣,好像只要跟他們沾上一點邊,就是來討好處。
“若男,你別這樣。老爺,她是來求你為君爺說話,你在朝中有勢力,請為君爺美言,我求你……不,是若男求你。”唐水意慌張說著,唯恐錯失良機。
“憑什麼要我幫他?那個二楞子書呆哪配當官?他早就該塌臺啦。”
李若男閉了閉雙眼,衛爺輕蔑的口氣與唐水意不死心的請求,令她心火更熾。
“唐水意,你閉嘴,強出頭前先想想你在這府裡的實質地位。要爭,就替你自己爭吧!”她平生最恨求人,唐水意還幫她求了她最不屑的人,雖然是一片好心,但誰規定好心就一定得領情?“我絕不求你!皇上老兒不賞飯吃,我們就回去吃自己。君家總有飛黃騰達的一日,但願到時衛府別來攀龍附鳳!”
衛爺冷冷笑著。“口氣這麼大,我瞧你個君家還有什麼戲唱!”
大廳前爭吵得正激烈,衛府後面的草坪上,一坐一臥,兩條悠閒的人影。
衛勳風長臂枕於腦後,仰望著白雲朵朵的藍天,陽光溫煦地照在他身上。
他的嗅覺思念枝葉清新的味道,觸覺也想念撫摸樹皮時粗糙的感覺,他喜歡躺臥在大樹的幹臂上,享受徐徐涼風,聽鳥鳴啾啾。
但是,當那個眼神靈動的小女孩站在樹下朝他招手,他卻發現自己已經躍下樹,被她拉著跑到草皮上。
“勳風哥哥,”小採凡盤腿坐在他身邊,煩惱地傾聽遠處的咆哮。“娘又在氣氣了。”
家裡好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大家都陷入愁雲慘霧,她不知道怎麼回事,誰都沒有閒工夫解釋給她聽,於是她想到了她的勳風哥哥。
今天早上,一聽到娘說要到衛府,她馬上爬起床,踩著兩板腳丫子,賣力跟來。
“最近你娘常這樣?”衛勳風拔了根草,嚼進嘴裡。
“娘說爹爹得罪了壞人,不能再當官。”她困惑極了,手指扯著他的衣襬。“勳風哥哥,什麼是‘官’?”
“一種無聊的頭銜,唬人用的。”他微微一嗤,唇角揚起輕諷的弧度。
“真的很無聊嗎?”小採凡擰起眉頭。
“當然。”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始終不懂,一個人好好的閒雲野鶴不做,為什麼偏偏要到廟堂之上去拼個你死我活?這不是無聊,又是什麼?
“那爹爹為什麼要一直寫信向皇上求情?”她不懂“奏摺”、“平反”的意思,只能從辭彙中找了相近的字眼代替。
“因為他想不開,不懂自由自在的樂趣。”
小採凡驚呼。“呵,我娘也是這麼說耶,她還說我爹爹是個驢腦袋。”
多貼切的形容!衛勳風忍住笑。“那你呢?你怎麼想?”
“我希望爹爹多點時間陪我玩,別老是待在書房寫大字,或對著花跟月亮,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小採凡認真抱怨著。“而且每一句都是七個字的喔。”
衛勳風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不知道她爹聽到這些話將作何感想,他那一首動人的詩篇,全被不解風情的小採凡貶得一文不值。
“不過,如果壞人真敢來欺負爹爹,採凡就打扁他們。”她舞動小拳頭,擺出戰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