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數十萬字的文物鑑定文章,還率領文物專家走遍大江南北,普查國家的文物“家底”,為我國文物事業立下汗馬功勞,成為我國第一流的文物專家。張家那些當年辛辛苦苦辦實業的人,名氣反倒不如他響了。
“命”中註定的好姻緣
張蔥玉到了男大當婚的年齡時,媒婆就找上門來了。說來也巧,這個媒婆是他們南潯老鄉,人稱金媽。更巧的是,這個金媽是張蔥玉的父母結婚時的媒婆,還是張蔥玉的老丈人和丈母孃結婚時的媒婆。她常在上海和南潯的大宅門間走動,說媒的成功率很高,看來是個“超級媒婆”了。
可是她在為張家和顧家說合的時候,最初還是碰了壁的。那年顧湄小姐17歲,金媽覺得她跟張家公子挺般配,就在其中說合,叫顧湄小姐拍一張照片,金媽拿著去給張蔥玉看。誰知張蔥玉玩的是古畫,思想倒很新派,根本不屑於媒婆介紹,他要自由戀愛。所以對金媽遞過來的照片看也不看,一口回絕了。金媽只好很沒趣地走開了。
好像是上蒼的安排,一晃5年過去了,張蔥玉24歲了,顧湄小姐也22歲了,兩個人一個未娶,一個未嫁。金媽知道後又來勁了,決定再作一次嘗試。這次不知金媽施了什麼新招,張蔥玉居然答應在兆豐公園(今中山公園)與女方見面了。還好,第一面感覺不錯,接下來他們進入“自由戀愛”,兩個星期以後,他那凡事速戰速決的脾氣又來了,就在靜安寺一家德國餐館請老丈人一家吃飯,算是把這件婚事初步“敲定”了。老丈人顧純葆是蘇州人,在滬主持一家保險事務所,思想很開放的。數月之後(1937年6月)他們正式訂婚,準備擇日辦理終身大事。誰知兩個月後“八。一三”滬戰爆發。那天張蔥玉開著汽車剛剛從大世界門口經過,身後就傳來了大世界門口被炸的爆炸聲。他備受驚嚇,趕緊帶著全家去香港避難了。第二年(1938年)1月12號回到上海,22日在大東飯店與顧湄小姐舉行了婚禮。7
他在當天的日記中記下了那次難忘的盛典:“就婚於顧氏。陰雨連朝,忽然開朗,似覺精神一爽也。餘今日就婚於顧氏,假禮堂於大東(酒樓),清晨即赴,來賀者自鄧伯庸以下,凡百餘人。因國難,極力事節省,只於至親及知交中發柬而已。三時許行禮,證婚人虞洽卿,介紹人李祖夔、周愷(即周叔蓮),男賓相俞時中(後來成了張靜江的女婿),女賓相新婦慧珍之妹德珍。贊禮者嚴燕孫,奏琴者張次梅。夜設席凡二十一桌。散後至新寓歡飲,款之茅臺,即餘去歲遊黔時攜歸者,味甚辛,故客皆扶醉而去,餘未沉醉……”婚禮的主持人原定是張靜江,但當時張靜江不在上海,就由張靜江的四弟,人稱四老爺的張墨耕代替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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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從公子哥兒到書畫鑑定大師(6)
第二天他繼續記道:“新婦名慧珍,丙辰十一月初六日生,年二十又二,吳縣人也,甚婉淑。”婚後他們住在張家大房的地豐路公寓(即今烏魯木齊北路的懿鎝公寓),小日子過得很熱鬧,因為家中不僅張蔥玉好客,新媳婦顧湄(原名顧慧珍,張蔥玉為之改名顧湄)好客,連老婆婆邢定也是個非常好客的人,所以家裡每天賓客盈門,頓頓有客人留飯,來人大多數都是年紀大的長輩,新婚夫婦都要叫公公、伯伯的。
俗話說“樹大招風”,張蔥玉的日子過得熱火了,也曾招來了綁票,好在沒被綁去。那天他們夫婦正在延平路老丈人家吃飯,家中的男傭人阿福匆匆趕來送信,說是家裡來過不認識的人,還留下一封信。張蔥玉邊吃飯邊拆信,想不到信中掉下一顆子彈,全家人嚇了一跳,只見那信上寫著:“……到府上請駕不遇,他日再訪。”張蔥玉知道大事不妙,那時上海市面上很亂,常有綁匪大白天闖入民宅。為防不測,老丈人當機立斷,叫他們不要回家了,暫時避到旅館裡去,於是用自備車把他們夫婦送到了外灘的華懋飯店(今和平飯店),而蔥玉的母親和妹妹張微(邢定因沒有女孩子,把妹妹的女孩過繼過來)也不敢在家裡住,住進了靜安寺附近的鈞園飯店。直到數週後,託人給萬航渡路上的“76號”送了好幾幅珍貴的名畫,請他們出面干涉(其實明明知道,很可能就是“76號”的特務乾的),才算把事情平息。
鄭振鐸冒著政治風險保護張蔥玉
鄭振鐸的出現,是張蔥玉一生中有關鍵意義的大事。據顧湄女士回憶說,張蔥玉與鄭振鐸起碼在1938年時就認識了。那時他們婚後不久,常見鄭先生一大早就來到家裡樓下的客廳,先獨自翻看報紙,喝點茶,等待張蔥玉下樓來。鄭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