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雲揚含笑點了點頭,右手也覆上了她握筆的手,慢慢在紙上寫出了一個漂亮的“永”。
兩人相視一笑。
“你身體現在恢復得怎麼樣?能走嗎?”
冉傾珞道:“不動用靈力就沒事。”史雲揚道:“今晚月色很好,咱們出去走走吧。”
冉傾珞高興,一笑道:“好啊。”
兩人執手出門,繞過了迴廊,便一直向東而去,不多時,便已經來到了玄圃堂的邊緣,穿過幾座石橋,便來到兩人最為熟悉的地方。雲中走廊的雲霧終年都不會散去,此時月光輕柔,遍灑雲海,一輪碩大的月影斜掛在亭角上方,氤氳翻卷,變幻無窮,實是美不勝收。
走到那廊亭邊緣,兩個人相偎而坐,噥噥耳語,淺笑嘻言。情深綿邈,更如錦繡畫中。
翌日清晨。
史雲揚待冉傾珞睡去之後,便輕輕出了房門,徑直到了乾堂。天乾掌門雖然升為一派執掌,但一直以來仍住在乾堂。史雲揚去時,周圍值守的弟子都已經去睡了,偌大的乾堂絲毫不見人跡。
來到天乾掌門門前,史雲揚頓了一頓,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尚早,實在不宜攪擾,便又退了幾步候在門前,準備過一段時間再進去拜見。不過只等了片刻,門卻吱呀一聲自己開啟了。
史雲揚走進房中,只見天乾掌門正在擦拭佩劍。那把青冥劍乃是玄圃堂掌門的信物,當年青玄掌門臨終託付,自那時起,這把劍便從未離身。
“掌門起得這麼早?”
天乾掌門一笑,道:“你也不晚啊,你那幾個朋友怎麼樣?”
“除了韓兄還昏迷著,其他人都已經醒了。傷勢都正在恢復,有勞掌門掛心。”
天乾掌門將劍放回劍鞘,雙手秉持,恭敬地將其放回了劍架之上。“這一年裡你們定然經歷了許多吧,若是可以,我倒很想聽你說一說。”
史雲揚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便將長安之戰後的種種同掌門大致敘說了一遍。聽到首龍城之戰時,天乾掌門不禁悲憫,回想當時,長安的景象何嘗也不是那般光景。
“眾生何過,天降罪愆!”掌門嘆道。
“如今的情勢已經刻不容緩,不周山的魔氣已經強得驚人,只需要有一個契機,魔族就會破封而出。我覺得,這個契機已經很近了。”
天乾掌門道:“崑崙山所有門派如今都已經加入神農谷天下盟,本派師祖已經長駐其間,並且在盡力的向崑崙山修築龍脈,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崑崙山的力量便可全數集中。不過此乃後話,若是魔族真的攻破不周山結界,到時候,便是天下盟的力量怕是也只如螳臂當車罷了。”
史雲揚點頭,道:“魔帝萬年之前為伏羲所傷,不久之前又與靈界萬靈王有過一場大戰,此刻想必力量也正在恢復期。魔界十大魔尊如今也只見其三,他們進攻的時機也並未完全成熟。若是我們能敢在這之前將封印徹底修復,至少便能為人界爭得千萬年和平時間。”
“只怕饕餮之心難以饜足,即便封住了兩界入口,和平也並不能長久。”
史雲揚道:“可是我們也別無他法,魔性兇殘,乃是本性,侵淫之念早已根固於心,不可拔除。既然不能進而攻,如今也只能退而守。”
天乾掌門點頭,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史雲揚道:“如今,我們需得先前往太華山一趟,那裡有我們需要之物。等他們傷勢稍微好上一些,我們便準備出發。”天乾掌門道:“這段時間難得閒暇,好好休息一陣吧。”
兩人暢聊,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時辰,今日天氣果然晴好,充滿暖意的陽光透過窗格,將斑駁的光影灑在了地上。許久後,史雲揚才起身道:“一早便來叨擾,晚輩心下難安。攪擾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回去了。”
轉身走到門口時,天乾掌門忽道:“承楓,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弟子,不要忘了常回玄圃堂。在這裡,你沒有禁忌。”
“掌門,不管玄圃堂是不是我的師門,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是我的第二個家。”說罷,便躬身一禮,退出了門外。
六人在玄圃堂一共呆了十多天,除了蘇靈兒外,其餘人的傷勢大多都已經痊癒。冉傾珞也給蘇靈兒重新配給了藥材,位於崑崙山清氣浸沐之地,蘇靈兒的病情也似乎有了有效的好轉。不過近段時間裡,她怕是已經難以再回到靈界去了,無奈之下,她也只得留在人界,權當過了些清閒的日子。玄圃堂的弟子待她很好,雖然好奇她的傷勢,但也並不過多追問,這倒讓她對人界有了許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