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刷刷地抬眼看過來,滿臉的師叔你不帶這樣的啊的神情。
隰桑總也忽視的,是慕容小紫英已經長大。
而這一點,慕容紫英不知道該怎麼讓他認識到。
慕容紫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對隰桑產生了這般的感情……
他只記得那一次去尋隰桑,在醉花陰漫天飛舞的細碎粉色花瓣中,瞥見那人曲肘撐在石桌之上,手背抵著臉頰,鴉羽一般的黑髮有幾縷落在桌面上,鋪成開來,另一隻手罩在酒杯之上,閉著眼睛氣息平和地淺眠一般。
日光打在他的身上,透著暖暖的金,他應是醉了,因為慕容紫英有一瞬間恍惚以為,似乎他周身的那片飛花絢陽,都朦朧在了一片氤氳的酒氣之中,只有隰桑一人的身影清晰無比。
慕容紫英記得自己是如何將手按在石桌上,與他的手肘幾乎相貼,卻又小心翼翼地保持了距離,慕容紫英記得自己是如何猶豫著果決地慢慢彎下腰,本能一般地在隰桑輕抿的唇角淺淺觸碰,慕容紫英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在一觸即逝後,再一次地,無法抗拒地,順從了心意,再一次地俯下、身,將那小心翼翼地試探的碰觸落在了隰桑的唇瓣上。
然後,在隰桑突兀地伸手睜眼之時,倉惶退離,面上卻是因為之前的柔軟和現在的近在咫尺,泛了燙熱。
那一次之後,慕容紫英下山時數次與隰桑同塌而眠,總會有著些許的不自在。每每只在夜深之時,將那人摟入懷中,落了極淺的碰觸,有時是額頭,有時是眼瞼,有時,鼓足了勇氣的小心翼翼的視若珍寶的,吻在唇瓣之上。
這一切,隰桑渾然不覺,他和慕容紫英同食同眠,偶爾還會同浴,修長的緊實的光、裸的身體渾不在意地展現在心如鼓擂只的板著臉面無表情的慕容紫英紫英面前,遞過來的欣賞的還頗帶著幾分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味道的眼神每略過一處,那裡便是帶起一片火灼一樣的熱度。
不知道這算不算痛並快樂著。
慕容紫英數次覺得自己已經出離了隱忍,越發在表面上向著隰桑所希望的那種存在發展而去。
可是哪怕是這樣的快樂,也是短暫。
很突兀的,慕容紫英一直擔心著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同為雙劍之一的望舒,出現在隰桑的面前,而隰桑,果然也是對她似曾相識。
應隰桑的要求,慕容紫英帶著他偏離了去往陳州的方向,向著壽陽那處而去,然後看到了望舒,確切的說,是看到了帶著望舒劍的被風邪獸圍攻的一男一女。
應隰桑的要求,慕容紫英將風邪獸秒殺之後,將望舒喚入手中遞給他看,然後看到了對自己百般嫌棄的望舒,再見到隰桑之時如同蜜蜂見到了花蜜,不但激動非常甚至還化出劍靈。只不知為何,這望舒劍靈似乎口不能言。
隰桑的要求,慕容紫英總不會拒絕,也無法拒絕。然而,這並不代表著慕容紫英不會有自己的小小想法。所以,儘管望舒劍靈比劃的歡,似乎要交代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慕容紫英仍然在瞥見隰桑眉心一折之時,動了手。
……儘管,又是被隰桑阻了下來。
心中瞬間,便是生出些不安來。
綿綿長長,無止境一般。
後來,那柄望舒沒比劃完,自己掉了下去。
後來,慕容紫英第一次沒有禮數,絲毫沒顧著瓊華的宗旨,壓根不搭理地上那一男一女,拉著隰桑匆匆離開。
後來,十幾年都是健健康康的隰桑,病倒在床,渾身泛著熱,灼手一樣的溫度,好像有什麼一直藏在身體裡的火焰,終於迫不及待地要坡體而出一般。
細心地將他緊攥著床單的手指收入掌心握了,慕容紫英聽著發著熱的迷迷糊糊的隰桑,無意識一般地念著蚩尤,心中微涼,卻怎麼也捨不得放手。又聽他翻來覆去的念著你是誰,念著我難受,和平日裡完全不同的模樣,透出幾分少年的稚氣,心中不覺酸澀而又綿軟。
忽然,又是聽他念了一句,紫英。
只這一句,慕容紫英忽然就是覺得,無論如何,什麼都不重要了一般。
握了握掌心的手,慕容紫英輕輕吻了吻隰桑的臉頰,剛要離開,卻是被隰桑尋了過來,氣勢非常準確無比地一口親上。和慕容紫英小心翼翼的淺淺的試探一般的碰觸不同,隰桑不管不顧地整個兒含上,不依不饒地又咬又蹭。唇下的溼熱溫軟,與探入口中後方才知曉的那種目眩神迷,舌尖交纏時候傳來的徹骨酥麻,幾乎讓慕容紫英欲罷不能。
然後,在隰桑終於滿意了之後,慕容紫英靜靜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