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護兵帶了三十二枝左輪手槍,十五枝線膛短騎槍,如果把這些武器賣到市面上,然後再買回普通步兵武器的話,足足可以裝備一個加強連,所以柳鏡曉一邊道謝,一邊推辭。
程慧香笑道:“這些東西在他們手裡沒有什麼用處,在你們夫婦手裡就不一樣,再說這東西,在我們夫婦眼裡又不是稀罕物,我讓步雲重新給他們換上一批便是。”
柳鏡曉推辭不過,只好受了這份大禮,此外護兵們騎乘的上好戰馬,因為船上沒有位置,程慧香也都送給定邊軍,官兵歡天喜地接過槍枝和戰馬,對程慧香的好感大增,覺得奉系也不是那麼討厭。
柳鏡曉也是心中暗折,他一直以為程慧香是個名門閨秀,沒想到也有這般豪氣,不失為女中巾幗。
不過上了船之後,程慧香又恢復了原狀,一雙望穿秋水的眼睛,緊緊盯著海天一色的遠方,就期待著丈夫的出現。
過了個把小時,就遇上了奉軍前來談判的一艘汽船,也是屬於招商局的,打了旗語確認清楚之後,對方便放下了小艇就劃了過來,等小艇近了,程慧香看了看艇上的人,臉上卻現出失望的神色。
第四卷 第二十六章 京奉鐵路
奉軍的小艇上除了水手之外,只載了五人,其中為首的一個軍官,滿臉風霜之相,穿了件七八成新的軍服,面色十分蒼白,眼神卻十分堅毅。
當他從舷間跳上船臺之後,便一眼望見程慧香,卻不行禮,只是隨口問道:“三夫人也在這?”
他這番話有失禮的嫌疑,程慧香已經答道:“沒想到是挺羽來了,我剛從山西回來,因為榆關道路不通,只好走海路了。”
柳鏡曉一聽程慧香的話,立即明瞭這軍官的身份,此人名叫孫挺羽,是張步雲的參謀長,聽說其人才華橫溢,但性情十分孤傲,是個很難共事的人物。
程慧香也知道他的性情,介紹起了王斌城:“這位是斌城旅長,關內的全權代表。”
孫挺羽完全沒有敗軍之將的禮節,他冷漠地說了句:“久仰大名!”
王斌城也不在意,他說道:“我代表興城父老,多謝孫參謀長的恩德了。”
孫挺羽兩年前曾駐兵於王斌城的老家興城,他率領部隊興修水利,修繕道路,對城鄉父老多有澤被,王斌城的故舊多次來信介紹此事,王斌城才有此語。
聽了這話,孫挺羽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說道:“斌城兄,實在過獎了,區區小事不必在意。”
他的目光看到柳鏡曉和完顏玉琢,這一男一女身著破舊的奉軍軍服,不知是什麼來歷,便朝王斌城詢問道:“這兩位是……?”
王斌城答道:“是我義妹和妹夫。”
孫挺羽卻又拉下來臉來,朝柳鏡曉問道:“請教大名?”
柳鏡曉面色平靜地答道:“定邊軍柳鏡曉。”
孫挺羽不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的語氣也十分難聽:“就是那個率先背離我軍的柳鏡曉?”
柳鏡曉最近經了不少風浪,他笑道:“想不到孫參謀長記得在下的名字。”
孫挺羽見柳鏡曉不吃他這一套,帶著諷刺的語氣說道:“柳支隊長,你背離故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可是……”
說話間,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你們定邊軍每個月的經費,我們總司令部不是每個月都照常下發,不欠一絲一文,你怎麼在通電裡攻擊我們貪汙中飽,專以剋扣軍餉為能事?”
柳鏡曉的臉色也難看起來了:“我們定邊軍每月只有一萬元的維持費,可官兵總計有三千人,你讓我們怎麼活下去!”
孫挺羽聽了這話,猛吃了一驚,他快步走到柳鏡曉跟前,大聲問道:“此話當真?”
柳鏡曉指天為誓,朝著大海大聲說道:“等海天為證,我定邊軍一年以來,計得軍費十五萬五千元,絕不再多一分一毫,此言若有一絲虛假,天打雷劈!”
伴隨著柳鏡曉的吶喊,海面也浮現了幾個浪頭,濤聲並著悲嗆的吶順聲,飄入每個人的耳中。
孫挺羽也心知此言不虛,他大聲道:“好!柳司令,這件事,我回瀋陽後一定查個水落石出,一定還給你公道!”
不過除了這個小風波,這次談判還順一切順利,孫挺羽同意奉軍退出熱綏察三個特別區全境,張步雲也自動辭去柔然經略使的職務。
接著就談到最關健的問題上,王斌城平平靜靜地說道:“中央這次出兵,大約花了七百五十萬元,中央的財政本來就十分困難,這筆錢應當由你們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