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穩如泰山,嘴裡說道:“前人說得好,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這……”
沒等他說完,那人已經吐了下半句出來:“有請總理重新出山主持大局,關山河說只有總理才有足夠的威望,所以願意請總理就任執政之職,此執政為總統總理之職合二為一,不再受……”
不過他也沒說完,段鐵民猛得一撕僧袍,興高采烈說道:“真的?”
說道段前總理已經飛一般破門而出,只餘下一地僧人和一件僧袍,依舊是佛音繚繞,有看得仔細的,發現段總理腳上只穿了一隻鞋子,另一隻僧鞋就掉在原地,果然有無限的佛心啊。
天津港。
陳雲傑看起來絕不是位失敗的將領。
可眼下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楊村失陷,奉軍陳昇已逼近天津,他眼見就要成了高階俘虜。
還好海軍第一艦隊的黃司令是玲瓏人物,他雖然和奉軍暗通款曲,準備把第一艦隊拉到奉軍那邊雲,卻早已安排了一艘軍艦,到了這個時候,他說道:“雲帥,不如棄車從船,從塘沽上岸……”
陳雲傑當真算是英雄落泊窮途末路,不禁黯然說道:“我今為敗軍之將,雖屬運窮命蹇,自念尚不是可死之時,只有收拾殘兵,浮海南下,先至安全地帶體察形勢,再定行止。”
說話間老淚縱橫,還好他知道曹明為人尚屬寬厚,關山河決不會加害於他。上船之後,召集一干策士商議,卻毫無辦法,他上船之後又在港口呆了三天,期盼著有個意外的好訊息,結果壞訊息倒是一個接著一個,最後只能泛舟南下。
此時陳雲傑站立在船頭,身著大禮服,頭戴金絲絛帽箍軍帽,肩頭佩戴金絲絛大肩章,在陽光照耀之下閃閃發光,過去的無限榮耀似乎就在眼前,只是那老淚縱橫,說明這個老軍人的內心。
一個時代結束了!
第十卷 第六章 破碎(一)
柳鏡曉是快樂的,但這快樂並不長久。
一回到濟南之後,剛好得到關山河回師北京的訊息,至於老朋友禁衛軍現在也收編大批兵力,讓他十分不快,至於奉軍聽聞更有南下的意向。
關山河對柳鏡曉還算客氣,非但承認了柳鏡曉現在據有東南的事實地位,還來電錶示請柳鏡曉派閣員入京聯合組閣,早有位置虛位以待:“農林總長、司法總長、工商總長任擇其一……”
共和以來百年不變的三個冷板凳早就給柳鏡曉留好了,所以柳鏡曉也很客氣地表示不承認關山河扶植的黃內閣,非但柳鏡曉不承認,無論是是張步雲還是莫敵對此政府都不願承認。
在奉軍徹底擊潰直軍之前,關山河和王斌城根據局勢有三種計劃,一種是倒陳雲傑而不倒曹明,另一種是曹明和張步雲同時並倒,關山河在關外也有些棋子,如果張步雲不能速勝,這些棋子就準備直抵奉天,最後一種是倒曹,所以對曹明十分客氣,仍是以總統之禮對待。
正在猶豫不決之間,前線的十幾萬直軍盡為奉軍繳械,關山河當即翻臉,軟禁了曹明,至於他的愛弟曹鈍也當即被拖了出去。
關山河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現在軍費緊張,想請曹鈍支援個一億兩億,反正曹明的財產都是由曹鈍來管的,結果曹鈍豪氣沖天:“要錢?沒有!”
於是就由專業人士胡狄嶸前來審訊,胡狄嶸者,本膠東膠洲人士,先襲吏術之學不成,後轉攻幕僚學失敗,略通鼓動之學,不幸七竅通了六竅,只能混入京畿偵緝隊當了箇中隊長,禁衛軍盡往偵緝隊安排人員,這次政變好不容易和關山河和香帥拉上關係升了一級,自然萬分賣力,半天下來已經在曹鈍身上試驗了幾十種國外新式刑法,曹鈍輕聲罵道:“來俊臣也沒這麼狠!”
胡狄嶸一邊繼續抽鞭子一邊大聲罵道:“不要以為我是穿黑綢褲褂,跨左輪槍留中分的那幫傢伙!我是文明人,你招還是不招……”
縱是鐵齒銅牙也得招了,抽斷了三根鞭子之後,曹鈍總算是願意招,說是要回家翻賬本。胡狄嶸等他進了房間等了三分鐘都沒出來,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卻已經晚了,曹鈍吞食了大量鴉片自盡,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得意勁:“錢是老子的命根子,想叫老子把錢給你們?門都沒有!”
曹明被軟禁之後,關山河一面電請居家多年的段鐵民出山擔任“執政”之職,另一方面又趕緊招兵買馬,把自己的部隊擴充到將近十萬人,禁衛軍也穩穩當當地將各師編制擴大一倍,奉軍更是將直軍各部全部繳械後打散收編進自己的部隊,一時間北京附近雲集了三四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