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鬼話來糊弄朕!”
真金深恐蘭芽激怒了父親,再生變故,忙踏上一步,厲聲道:“來人,休聽她胡言亂語,把藥給我灌下去!”
蘭芽喊道:“大汗,請聽我說完。當日成吉思汗在大雪山接見長春真人丘處機,苦索長生之法,丘處機答以‘清心寡慾’四字。大汗可知,丘處機惱怒蒙元侵略中土,身懷寶方而不獻出!
“此人後來仙化於‘天長觀’,瑞香氤氳大都城三日不去,世人稱奇。‘天長觀’就在大都,這件異事連我都曾聽聞,大汗不會不知道罷?
“丘處機並沒死,長生的寶方就在‘天長觀’中——我父親在世時,識得全真教一名俗家弟子,此人與丘處機大弟子馬鈺大有淵源,無意中得知了這件全真教上層的不傳之秘。
“我不為求大汗饒命,只為報答燕王的情義,方子的所在我已說了,信與不信在於大汗,我已不欠你們什麼了。”
蘭芽說完,將手中瓶塞拔起,一瓶藥液一氣灌下。
她話音剛落便飲藥自裁,殿中眾人誰也沒反應過來,直到瓶子從蘭芽手中跌落,皇后才驚慌地喊出了聲。
“王爺,你別……難過……”
蘭芽閉目說了一句話,口角邊流出一線細細的鮮血,腦袋向一旁一歪,就此沒了氣息。
竇默搶步上前,在她腕上一搭,黯然說道:“大汗,王爺,皇后娘娘,人已死了!”
誰也不曾料到是這樣的結局,都以為蘭芽謅出什麼“長生的寶方”,是為求生,但變起倉促,她說完這一席話,竟然自己將毒藥喝下!
此時殿內難免已有人在想:
難道她適才所言竟是真的?世上真有長生不老的方子?如若不然,臨死之際,何必編這樣一篇謊話出來?於她又有何益?
真金走到蘭芽身邊,臉上緩緩流下兩行眼淚。
“父親,念在她一片報恩的心意,請讓兒子,親手葬了她罷!”他哽咽說道。
忽必烈給這一連串的變故弄得目眩神迷,聽見兒子說話,鐵青著臉從榻上立起,扶著一個小太監走到蘭芽身旁,親自試了試脈息,點了點頭道:
“人已死了,隨你罷!”說罷,疲累已極地揮了揮手,眾人悄無聲息地退了下來。
真金抱起蘭芽溫熱的屍身,走出了殿外。
皇后與闊闊真抹著眼淚,都上來安慰他,他搖頭道:“我想請師傅陪我去宮外尋一塊墓地”,又向闊闊真道:“你先替我陪一陪母親罷。”
婆媳二人無奈,只得隨他去了。皇后還想多叫幾個人跟著,闊闊真道:“有竇大人跟特以魯在就好,人多了,王爺反要煩心,讓他……靜一靜罷!”
皇后點頭稱是。
真金抱著蘭芽在宮門口追上了竇默,一言不發,一路跟他回到了府裡。
竇默不明其意,但真金不說話,他也不便詢問。
到了竇府,真金反客為主,徑直進了書房,將下人屏退,命特以魯在外看守,這才向竇默道:
“師傅救我!”
當下將“歸去來兮散”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竇默聽得搖頭不已:“世上哪有死而復生之事?王爺,您不可用情太痴,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順變。”
真金道:“師傅,這藥,她已經吃了一次了!”
竇默大驚,半響,說道:“王爺想怎樣?”
“我請師傅,助我欺君!”
竇默情知如今這件事不應也得應——他是醫生,見死不救,委實大違本性;再加上自幼教導真金多年,感情極深,因此低頭想了一想,答應了下來。
“師傅放心,若給父汗知道,您只說是我拿刀架在您脖子上強逼就是。”
竇默苦笑一聲,走出門去將府中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一項項細細安排。
既得了竇默相助,真金此時只憂心一樣:
“師傅,這藥……於人身體只怕損傷不小……”
竇默道:“沒有藥方,我也弄不明白,好在夫人年輕——如今咱們什麼忙也幫不上,只看……她的造化了!”
“歸去來兮散”是十二個時辰後復生,這十二個時辰中,真金寸步不離地守了十一個時辰,中間是竇默苦勸,教他回宮去稟報忽必烈,說已停屍在竇府,待明日選個好時辰下葬。
十二個時辰過後,竇默再為蘭芽把脈,只覺指尖微有波動,竟果真有了生意!
他驚訝已極,凝神又把了一回,回頭向真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