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您稍等會兒,等經年吃完飯就和您一塊兒歇息。'這才拿起碗筷。
她這舉動看在三個同行眼裡甚是奇怪,卻也不是不能理解,跟穿久的衣服還有感情呢,別說時時陪在自個兒身邊走南闖北的好助手了。那叫隨飛的趴在桌上湊近,與經年聊了起來。
'經年妹子,我說你可真不簡單,做咱們這行的不是沒女人家,像你這般年幼的倒還是頭一次碰上。'
經年就著菜猛扒飯,聽他這麼說不由抬頭一笑,'我年紀也不算小啦,出來掙錢養活自己也不是啥難事。'
隨飛想這小姑娘獨自出來闖蕩必是無親無故,沒個依靠,也就不開口提那檔事,眼光掃向'屍五爺',定在面上,'妹子這行頭可真不錯。'自家那兩個合起來也抵不過,都是搞這行的,瞧一眼就掂出了斤兩。
聽到有人誇'屍五爺',經年自然樂開了花,苦於嘴裡包滿了飯菜,只好連連點頭附應。
這時,舒開澈插口道,'想必小妹子功力不淺,才能收服這麼好的行頭……不然……'言語間隱隱帶著絲憂慮。
盧懷任見他欲言又止,搖了搖頭,手掌一怕大腿,'唉,經年妹子,你那行頭多中看我是不知道,我只瞧你年紀尚小,又是個女娃娃,無故賠了命多可惜,大哥我請你快快活活吃一頓,今晚上樓好好睡一覺,明兒一早就趕緊離開這鎮吧!'
經年聽他說的話就知道這鎮裡出了事,而聚集在這裡的屍官道士也定是為此而來,便開口問道,'盧大哥,這鎮到底怎麼啦?什麼叫賠了命?經年可聽得糊里糊塗。'
旁人一聽她這麼問都面露詫異,連對面的道士,忙活的夥計和一直在撥算盤的掌櫃都朝這邊看過來,那表情活像見了鬼。隨飛反應快,一愣之下後問,'小妹子,你不是為這鎮裡的事來的?'見經年點頭,又接道,'現在到處都張帖告示,城裡城外傳得沸沸騰騰,你真的無所聽聞?'口氣滿是不可置信。
經年一臉慚愧,'隨大哥有所不知,我剛從富貴城過來,此前走的山道林路也遇不上幾個人,在那城裡只呆了一兩日,又忙活著生意,啥告示,經年根本沒顧著看,就算有人談論也沒細聽,這不,急匆匆地趕來夜宿,才有幸結識幾位大哥。'隨即露出三生有幸的神情,話裡沒啥奉承詞兒,但幾聲大哥一喊,伴著嫩甜的嗓音,入耳便覺說不出的中聽,那三人當下面露微笑。
經年緊跟著又道,'三位大哥,能不能跟我說說,這梅嶺縣發生啥大事兒?就算要經年離開,也總得心裡有個底,要不然這好奇啦,走得多不痛快。'
那三人相顧對望,覺得她說得也有理,既然都說到這份兒上,不說清楚不是存心吊人家小妹子胃口嗎?於是舒開澈開口,將其中原由,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這梅嶺鎮地處東南一帶要道,又是聞名遐邇的度假聖地,日日都如過節般熱鬧非凡,特別是到了冬寒季節,賞梅人潮一湧入,更是夜夜燈火通明,客棧茶樓生意爆滿。去年年末到今年年初便是這番盛景,可前一陣子,早謝的梅花一夕之間又開滿枝頭,濃郁的花香引來眾人的好奇,感興趣的看客成群結隊地往山嶺裡湧,可這一去就再也沒見人出來過,此後又有兩三批人去一探究竟,都是有去無回,就再沒有人敢進去了,據附近的住民說,隱約聽到從嶺裡傳來的陣陣聲音,似是人的尖叫。這事一起,鬧得人心惶惶,鎮民疑那嶺裡有鬼怪,便四處請屍官道士,可每個都是有去無回,這一來鎮民更是不安,外地人不敢進鎮,生意也沒心思做,於是大家合議在各地張帖告示,召集屍官道士和有本事的各路高手到鎮裡來,一來為尋人,二來也是想嶺裡若真有鬼怪,除了也好叫人安心。凡是願進嶺的人,不管結果如何,每人先奉五百兩銀子,若尋到人再加五百兩,若需降鬼怪,則按市價來算。也正是這高額酬勞才能召集到這麼多人。
'不止這一家,這城裡的客棧都住滿了。'待到說完,舒開澈喝口茶潤潤喉,眼睛瞟向道士那邊,懶懶道,'我們幹這行,哪有錢往哪趕,賺錢就是玩命,不像那些假清高的,口口聲聲不拿酬勞,死了都沒錢下葬。'口氣諷刺的緊,還一臉壞笑。
幾個道士怒瞪他,卻都沒誰出言還擊,像是不屑與之辯駁,又轉過頭自家人說話去了。
舒開澈哼笑一聲,往後靠向椅背閉目養神。這時經年也吃飽喝足了,盧懷任見她飯碗已空,也不打算再動筷子,不由道,'小妹子,你不多吃點兒嗎?甭跟咱麼客氣啊!'
經年笑著搖了搖頭,手拍拍肚子,'撐了撐了,再吃肚子要破了。'這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