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動就這麼曬著都會口乾舌燥,而她在這荒山爬了許久,汗沒出半滴,倒覺著涼風颼颼,那大太陽像幅畫般,中看不中用,而且越往山裡頭感覺越是強烈,這種情況八成跟氣候環境沒關係。
'這山是有名堂。'把最後一口饅頭吞下去,經年舔舔手指,不急著起身趕路,反而挺有閒情地四處張望。
當然,她可不是在欣賞風景,憑經驗來看,如此陰冷的山風多半是由屍氣造成。
'可,怎麼沒見著半個影子呢?'難不成還得往上?但他們進山都這麼久了,那些死東西鼻子靈得很,早該順著陽氣的味兒尋來了。
'也罷,不來最好,免了麻煩。'要真碰上,也只能怪那些東西運氣太背。
經年站起來拍拍屁股,把布囊往肩上提提,回頭對'屍五爺'招呼一聲,又繼續順著山壁往上走。
原本薄薄的白氣隨著深入越來越多,很快在經年眼前聚成一片濃霧,稠厚到遮天蔽日,等經年再度止步四處張望時才發現這霧籠繞在周身,入眼盡是白茫茫一片。
'這是……'經年心一擰,幾步跳到'屍五爺'身邊,再看向上面,哪還能看到藍天白雲,隔著層層疊疊的霧氣,陽光怕是半點也瀉不進來,殭屍不怕晝夜交替,但鬼魂則不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的經年忙把手探向懷中,但為時已晚,就在手觸到符的一剎那,她突然感到背後一熱,手便不聽使喚地抽了出來。
'糟糕糟糕……'經年閉上眼睛,剛才沒出的汗這會兒全從額頭上滲出來。
她知道這情況叫鬼上身,以前也曾遇過一兩次,但那時身邊都有人幫忙,可現在,身邊只有個五爺……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作屍官的只對殭屍有法子,哪怕百來條魂,上了死屍就都不在話下,但屍官沒有練過陰陽眼,看不到鬼魂,也沒法子幫活人驅死魂,而最最要命的,就是屍官本體被附身,功力老道的雖能強頂,但要耗神勞力,精氣用盡還得聽天由命,功力淺的不消一時半刻便沒了主,尋常人的話輕則害病重則喪命。為避免這種事發生,屍官都有一套保魂符,貼於眼中,雙肩,胸口,腹臍以護陽體,叫死魂近不得身。經年身上自然不會沒有,但她入山一時大意沒事先將符貼到位,以致方才想拿符咒時被乘虛而入。
經年望向身邊一動不動的'屍五爺',就算往常還能找些門路,可照眼下這情形,手腳不聽使喚,符字也沒法兒換,況且這魂……
'再給俺吃一點!!'
此話一出,經年腿立馬軟了,跪在地上,凝聚的抗力因為方才一個分神轉瞬消散無蹤,就見她撲在地上拼命捶地。
'俺只想再吃一個啊!!再給俺一個包子就好了!!!為啥連一個包子都不給俺……'從經年嘴裡冒出來的北方粗獷口音搭配著幼細的少女聲聽起來說多怪異有多怪異。
那嘮叨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再給俺一個包子',就見經年額角繃起一根十字青筋,隨著她每多說一句就逐漸凸起一分,終於爆發了——
'給我閉嘴——!!!'經年倏地從地上躍起來,一腳猛跺,'你他媽就是吃多撐死的知不知道!?還吃還吃……'
話還沒說完,背上突然一涼,經年頓時覺得身子輕了不少,知道是那魂自動離了體,趕忙想從懷裡掏保魂咒,這手還沒摸上,胸口又是一熱;探向衣襟裡的手改而掩面啜泣——
'嗚嗚嗚嗚嗚……小女子好命苦哇……家有八十老母,那禽獸不如的林公子還將我搶,老母親急得一命去,我留著又何苦,與其被那林公子汙,還不如一死保得清白在……嗚嗚嗚嗚嗚……'
'我說大姑娘!!林大公子早被人砍了!!頭身分家,那死得說多難看有多難看!絕對比你慘!!'經年狠命把手從臉上拉開,握緊拳頭,接著又大吼一聲,'那小爺的屍首可是我親自趕上墳山的!!'
倏——胸口一涼,經年連氣都不敢喘,急忙要拿符咒,這次可好,手才一動,頭頂上,胸前,頸上多處同時一熱……完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呵!!!嘿嘿嘿……'經年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嘴巴張得都要咧到耳後去了。
沒一會兒,又突然跳起來,抱著一塊碎石頭死命往地上砸,一邊砸一邊破口大罵,'臭娘們!!老子不過打你幾巴掌,你就給老子戴綠帽子!這對狗男女!姦夫□!屁股上沒□!脫了褲子放不出屁的……'突然調子一轉,變為哀慼的頌念,'想當初,歌雲夢雨,是誰,石投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只見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