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牽制敵人行動為本,曾在梅嶺上對靈蛇用過,當時配合活體埋符術,也不過就用了一符三成功力而已,此刻雙符齊出,經年不敢留手,一上來便使出全力,然而因身體狀態不佳,縱然盡力卻仍是達不到十成威能。好在被控之下的'屍五爺'其實力也難及頂峰,據以往的經驗來估算,雙符火焰縛咒再不濟,至少能暫時困住'屍五爺',爭取些微時間。
經年又催一發火焰匯入紅符之內以固術陣,指點右肩穴道,封住廢臂氣脈,轉而跑向觀祭臺,縱身躍上高階,撲向元天師,由於怕靈蛇劍的至寒靈氣影響到火焰縛,她只以拳腳功夫做近身戰。豈料元天師躲向皇椅後,袖口滑出一張寫滿細密符字的咒紙在空中晃了兩下,符字由下至上一個接著一個閃出瑩瑩幽光,原本呆坐聖位的天子竟緩緩站起來,晃悠兩步上前,臉正對迎面過來的重拳,經年一驚,急忙收力,在打上鼻樑前停住,這時皇帝卻有了動作,右手抬起橫掃,經年一個後空鬥翻,跳至三層臺階下,見皇上也跟著垂下手,面上依舊木無表情,怒視元天師罵道,'操血肉之軀,卑鄙!有本事和我一對一,縮頭烏龜!'
元天師不怒反笑,抖抖手上的符紙,'穆御官,老夫非是怕你,就眼下看來,你功力消耗殆盡,怎會是我的對手?可老夫不想你死得太快,鬥人皇,也是趣事一樁,你可要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經年壓下心火,抬腳上階,每上一層便停下觀察皇帝的反應,發現當她停住時,皇帝的手就自然垂放下來,只要一動,就又抬至身前,表情不變,雖面向她,眼珠卻如死魚,混濁無焦距。這種反映是操活體術的一種'木人咒',和土窯鎮的傅將軍一樣,都是先在心臟埋下'息魂符',封住主意識,在外操持符咒控制四肢軀幹,甚至言語聲音,被下符之人就如同一尊木偶,照著術者所寫的咒字行動,此咒術險惡異常,埋心符強行牽動氣脈流經四肢百骸,迫使肉體做出回應,卻忽略被控之人本身的體能極限,行動越是劇烈危險越大,一個不好便會導致經脈盡斷,就算撤了符,人也早已回天乏術。
火焰縛的效力隨著時間推移一點一滴流逝,經年心裡倍感焦急,但眼前的是人皇,是天子,雖口上說不在乎其生死,但自己死和被殺死之間的意義不可同日而語,殺聖尊即逆天倫,但不過此關,讓'屍五爺'擺脫邪術更是機會渺茫。緊迫的局勢不是沒算到,只是不料會緊迫至此,兩相為難,經年向來清明的頭腦難得呈現短暫的空白,必割捨的一方,於情於理都叫她萬般不忍,只恨不能一人多分。
炙熱的烈氣覆在掌面上,只聽經年低嘆一聲,閉上眼睛,火掌抬至眼前輕道,'由我……讓你解脫吧……'
魂斷命絕(上)
灼燒的奪命之掌能將'木人咒'焚燬殆盡,同時也會令人魂歸九泉,得舍之間絲毫偏差,卻差之千里,經年為一個已死古屍決意斷去活人命途,她坦然面對自己這極度自私的惡念,伸出去的手仍是半分不緩,就在氣聚指腹,勃然欲發的瞬間,兩條身影破門而入。聽到門板碎裂聲,經年收住勁氣,撇頭一望,見是盧懷任和陳木闖進來,又見提御史一瘸一拐地追在後面,顯然是被傷得不輕。
盧懷任見'屍五爺'被火籠所困,又看他額上不同往常的黑符,對此情況心中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率先登上臺階,留陳木在底下攔住後面的敵人。經年看見他朝這邊跑過來,心下不由一喜,忙收手退下兩階。盧懷任躍至她身側,看看黃袍加身的人,咋呼道,'乖乖了不得,這……皇帝老子親自上陣啦!'經年別過頭,神色慘然,嘴角卻不住上揚,'盧大哥,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陛下被人下了咒,當行頭來操,說多可憐有多可憐吶!'盧懷任大叫一聲,'哇!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經年瞥向站在皇椅後的人,下巴往前一孥,'喏,就是那邊嘴毛長三尺的老棍!你說可恨不可恨?'盧懷任連連點頭,嚴肅道,'可恨至極,妹子,咱得可得好好教育他,皇帝老子是用來三叩九拜不是拿來玩兒的!'這番義正言辭的說笑逗出經年一絲笑意,雖說心中隱憂重重,心情卻不自覺地放鬆不少,她朝側方橫邁兩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瞪著元天師,問道,'盧大哥?能不能幫妹子一個忙?'盧懷任一拍胸脯,豪氣幹天,'什麼事都成!只要妹子一句話!'經年朗朗叫了聲'好',接著道,'我要跟元老頭算筆爛帳,你幫我拖住陛下,別讓他過來搗亂,只需攔阻,不可大動干戈,行不行?'盧懷任爽快地一口應承,'沒問題!拖住皇帝老子是吧,有意思!'說著和經年同步起腳,一個直衝到皇帝身邊,一個繞至皇座後面。
提御史見狀不妙,欲上前護住,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