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咱們拳腳比劃。'
面對的是唯一的依靠,在她心中唯一能稱得上親人的'屍五爺',卻也是世上頭一個令她為之膽寒的強者,公平的對戰,是將他當成一個普通的武者而不是喪心病狂的殭屍,明知此番決定會帶給自己什麼樣的危機,但仍然不願傷他分毫,相殺,不是為分輸贏,而是找到一線希望的契機。只見經年雙眸變色,一紅一白,雙掌成爪,搶步上前,出招疾如閃電,皆往'屍五爺'雙肩胸口探去,意在靠外力取出所嵌玉珠。
但'屍五爺'身手更快,影隨形動,形影交錯,不僅閃避得當,更是出手迅勇,拳腳並濟,連環招接連不斷,不留人片刻喘息。經年以柔克剛,以招拆招,對上幾合,頗感吃力,心知只守不攻,只一昧將重點放在取珠之上已應付不來,當即凝神調息,陰陽兩氣分匯於雙臂,左掌聚熱力為闇火,右掌凝寒氣為流冰,左沿圈繞走陽儀,右沿拳繞走陰儀,轉掌互動,形鎖兩極,正是道門玄宗的雲龍八卦掌。她活步弧進,以腰為軸,一掌輕柔推出,看似緩慢,卻在到達身前驟然施勁,叫人避之不及。'屍五爺'側身讓過,掌滑過胸前,經年一步邁後,翻掌手背擊打側肋,'屍五爺'以拳對掌,經年手腕一轉,化解勁力,旋身轉至其背後,一招青龍探爪,雙掌齊出,拍向他背後,這一次'屍五爺'沒能避開,兩邊肩胛各種一掌,火灼冰噬,一冷一熱兩道白氣'嘶'地蒸騰而起。
經年連跳幾步向後,輕甩雙手,只覺掌心痠麻發疼,好似中招的人是自己一般。她輕笑道,'五爺,被牽制到底無法出全力,換作以前,這掌是怎麼也拍不到您背上去呀,經年就助您再展昔日風彩吧!'語氣輕鬆自在,額上的汗珠和喘息的聲音卻顯出一絲疲態。只見她頭一撇,凌厲的目光掃向臺階上的人,扯動嘴角一笑,卻不見任何笑意,'還是做想做的事得心應手。'
元天師與她的視線對上,竟被眸中透出的殺意震懾住,退一步靠在龍椅上,'丫頭,你可知道要是老夫死了,便無人剋制得住發狂的厲屍?'經年反問,'你不死不也差不多?'元天師見她不似說笑,一把按住聖皇的肩頭,沉聲警告,'陛下的埋魂術非一般破體之法,而是口食棲心符咒,唯老夫能解,你言殺了老夫,是不是要先為陛下著想?'經年回道,'早讓位早輕鬆,人老終會歸土,活到這把年紀也該夠了,你說是不是?'元天師聽出她一語雙關,暗罵他老不死,倒也不怒,反而笑得更形猖狂,'好!你夠膽,殺得才痛快!穆御官,老夫欣賞你!'經年作勢欲嘔,直道,'我可是討厭你討厭到骨子裡!'腿一蹬,朝臺階上殺過去。
元天師趕緊唸咒,就見黑符再漫紅光,'屍五爺'飛身擋上前,背向而立,左臂彎曲,回身的同時一記肘擊呼向經年的太陽穴。經年退身險險避開,又運八卦掌過招,'屍五爺'招招逼命,經年卻仍有保留,一來一往間盡處下風,被攻得節節後退,她一面防守,一面找空隙繞過'屍五爺'先取罪首性命,然而,密如羅網的拳風掌雨始終難得空檔。
百招過後,經年露出疲態,元天師趁勢加快唸咒速度,'屍五爺'越攻越猛,步法如梭,拳腳之間,已辨不出招招式式,只覺眼花繚亂,靠本能閃避已漸勉強,近身難脫身更難。在土窯鎮被青龍鏡煞到,使白虎鏡強行驅魂亦耗費不少精力,雖然心中已清楚該怎樣做,卻是有門無路,心有餘而力不足。經年推手與'屍五爺'對掌,本想借力退遠稍作喘息,哪想'屍五爺'動作飛快,眨眼間便繞到她身後,出招如閃電,沒有片刻耽擱,經年只覺肩頭一沉,'咯啦!'——右臂被廢,當即半側身,閃過緊接下來對準左肩的一掌,卻失了重心,腳下一滑向後仰倒,'屍五爺'變掌為抓,擒下她的手腕朝上一帶,另一手平掌刺去,在近胸前屈指成拳,直轟上去,同時鬆開她的手腕。經年被這一拳震得彈飛丈把,後背撞上壇中石柱,登時噴了一口鮮血出來,下墜時調整姿勢,雙掌運氣一撐一託,人便輕飄飄落在地上。來不及調息,眼見'屍五爺'又俯衝過來,經年分立雙腳,半扎馬步,氣運丹田,右臂一振,兩張紅符夾在指間,雙眸衝血,一團火氣由掌心躥出,逐漸遊移至符面上,待火光渡盡,紅符化為火符,經年揚手一揮,雙符如箭射出,飛到'屍五爺'近前豁然停住,懸浮在頭頂上方兩側,經年併攏五指,豎掌於額心之間,大喝一聲,'獄道火焰縛!'術隨音發,就見兩條火龍破符而出,焰舌流竄,風掠雲濤,龍身盤旋迴繞,轉瞬在'屍五爺'身周交織出層層疊疊的蛛網火籠,一浪浪熱氣排開,在血沼中激起圈圈漣漪,近處的血水蒸騰起泡,跟著飄出縷縷汙煙。
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