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原地站了許久,他抬腳一步一步往城門前挪,眼睛瞪得大大的,死盯著那首級,卻是半滴淚也不見落下。
經年側身斜倚門前,在諸葛守與她擦肩而過時,猛抬臂一記背手刀正中其後頸,就見諸葛守搖晃了兩下,往前傾倒去。
經年將手一撈,把那癱軟的身子攔腰圈住,舉臂往肩上一扛,兩大步跨下臺階,回頭朝賢丞相的首級望了望,輕嘆一口氣,又看看'屍五爺'和盧懷任,道了聲'等我',便點足往西飛竄出去,幾番騰躍後便跑得不見蹤影。
盧懷任知道經年是要先將諸葛守送到安全的地方,方才若那姑娘不動手,他也會叫小道爺先睡一覺。雖說這隻能緩得一時傷痛,待他醒後仍然要面對喪父的打擊,但在這趕著去拼命的當口,多一分顧慮就少幾分勝算。
盧懷任抬頭望天,豎雙臂高舉過頭頂,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起一絲微笑,自言自語道,'多大事兒沒經歷過,怎的還緊張起來,真龜孫啊!'
不出半盞茶的工夫,經年已回返城門前,再不耽擱,領'屍五爺'和盧懷任自翠石大道直奔鳳尾三關,不繞彎不過巷,攀壁上簷,循著鼓聲趕去。
封魔(中)
經年瞪圓了雙眼,瞅著那白花花的一片,長長吐了口氣,'連庫裡存著的備用貨都折騰出來啦?幾百年過去了,這白衫白褲的式樣還不改改,嘖……'
說到這個,經年不由得笑了起來,想當初'屍五爺'可就差點兒被人套上這款御屍專屬的'朝服',好在她拐帶得早,溜出皇宮不久就先掙錢給'屍五爺'整了套稱頭稱臉的衫子,想那會兒,'屍五爺'還沒長頭髮呢,光溜溜的腦袋配一身光鮮活亮的長袍,看在旁人眼裡是怎麼看怎麼怪異,就經年越瞧越順眼。
眼見著對面一大群蹬蹬跳過來,經年心裡直泛嘀咕。她往側方滑出數步,對著斜吊在閥門上的粗鐵鏈比劃了一下,對'屍五爺'點點頭。就見'屍五爺'蹭地躍到鐵鏈上站定,彎身直臂,兩手各撈過左右兩邊的鏈子朝上猛力一拽,就靠著這股蠻力硬是把腕粗的鐵鏈給扯斷了。鐵閥門轟然鋪下,著地時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經年湊過頭看看裡邊兒的戰況,見玄影拿著令牌和竹簡站在一排黑甲兵身前,方才還把斬馬刀舞得虎虎生風的將士們這會兒都拄原地立正,看來三皇子的信物起到休戰符的效用了。除了黑甲鐵騎兵,其他小兵嘎達壓根不夠看,況且戰鼓破了,旗子被揭了,領兵的還高高掛在旗杆上晃盪,經這麼一攪和,還有幾個提得起士氣再來幹一場?說不準這還是殿下籠絡軍心的好時機呢!
她朝屍五爺使了個眼色,剛準備抬腳,就聽見後頭傳來一聲大喊,'小妹子!!'
扭頭一看,可不是盧懷任那高喉嚨大嗓門兒的正從高臺上躍下來,待著地跑過來站定,已是氣喘吁吁,只張著嘴哈來哈去,就見他抬手抹了把汗,上氣不接下氣道,'好在我趕得及時,小妹子,你可甭想自個兒先竄!'
這牛脾氣的人自是有一股不屈不撓的堅韌精神,經年本來也不是刻意要撇下他,但瞧他較真的模樣居然還真自覺有點兒愧疚,於是搔搔後腦,訕訕笑道,'哎呀,我這回可真差點兒把大哥您給忽悠了~對不住,對不住!'
盧懷任順了順氣,轉身正對不遠處的屍群,看著那龐大的數量,不由心下暗驚,他緊蹙雙眉,沉聲問道,'先不說這些,得趕緊把眼前的麻煩收拾掉,這麼多挨個換符還不知道要耗費多長時間。'
經年偏頭對他眨了眨眼,'就是呀!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咯!'
'啥?'
盧懷任還沒吃透她話裡的意思,就感到胸前一緊,回頭見是屍五爺拎住他背後衣物,剛想開口問話,就覺得身子一震,腳底浮空,整個人被屍五爺提著往前直衝,經年緊緊跟隨在側。
跑到屍群近處,他們騰身直起,踩踏御屍頭頂,一路飛縱向朱雀門,其間屍群裡不斷有殭屍跳出來攔阻,都被屍五爺和經年輕易繞開。那些被躍過的殭屍也不追趕,攔阻不成又跟著大部隊一跳一跳的繼續朝校場進發。
盧懷任又驚又急,苦於掙脫不開屍五爺鐵鉗般的手,只得犟著脖子朝經年叫道,'小妹子,咱逃了不是給公子爺為難嗎?他那邊打著仗,哪還能應付得了那麼多死東西?'
經年回道,'有了三皇子的信物,這場仗殿下是穩贏,多攬幾把將士歸到自個兒旗下還不憑他一句話?咱幫他一起收拾了,他可不就成大閒人了?這不成!不公平!'
盧懷任給她說得哭笑不得,想起剛剛站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