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的陰氣被地底陰水一衝,不僅陰氣分散在水中,水波動盪更是改變了氣流方向,難怪鬼眼沒分辨出來,只以為是地底陰氣在地脈中游走而產生的正常反應。她心頭甸甸發慌,怎麼也沒想到費盡周折,想破腦袋,竟還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刑天這時被卸了兩條膀子,屍五爺以腳掌摁在他胸前使得他無法動彈半分,他卻不改愜意,瞧見法陣被破,更是面現得色,偏頭瞅著經年,彷彿在欣賞她的神情,待到經年收起詫異,冷冷看過去的時候,他才輕輕笑了兩聲,道,'祭髒堂的法陣本就不是為引魔魂之術所設,四大陰穴內的陰水俱是此處瀉出,這法陣屬性純陽,陰力雖可滲透卻無法破陣,唯有靠純陽的剛力,方能以強破強,是以我等雖能任意出入卻對此陣束手無策,而如你這般的大活人,雖進不得陣中,卻不是無計可施。'
經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既然破陣是正中刑天下懷,那麼必是有什麼衝不破那陣,陣法一破方能釋放出來,若四大陰穴的陰水真是由這裡瀉出去,那這法陣定然有封鎖陰氣的作用。
想到這裡,經年趨步走近,看了一眼巨鼎,發現青龍鏡上的三顆珠子全變得黯淡無關,她心念一動,暗叫聲'不妙',提劍便往鏡面上刺去,卻聽到刑天說了句'遲了',劍刃破水而入,還沒觸上鏡面,就見巨鼎的七個孔內鼓出一團水泡,絲絲縷縷的青煙蒸騰出水面,升到上空匯聚成一股,朝著堂壁一角飄去,鑽入烏黑稠密的濃雲之中。
那雲牆吸收了青煙之後啪地散去,就見一道亮光自壁角朝石級上劃過,順著柱子拐了道彎,經年拔足追上去,屍五爺卻動也不動,像尊石雕般維持著半跪的姿勢,被他壓制住的刑天卻縱聲狂笑,一道細細的黑氣隨著笑聲不斷溢位喉間。
就在這時,堂外傳來中氣十足的雷吼,'兀娘賊!老子看你能笑到啥時候!'
刑天猛一吸氣,笑聲驟停,他勉力抬頭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過去,就見盧懷任從石柱後拐了出來,經年跟在他身側。他大踏步走下臺階,胸腹處的衣物上閃爍著一團刺目的光斑,隨著他每走一步便上下晃盪。
第 34 章
且說經年追趕那道亮光徑往殿後的通魔道跑去,剛出了後堂口,便見盧懷任迎面飛奔過來,那道亮光劈面射過去,盧懷任搶步上前,把口一張,竟將那亮光吞了去。經年一驚,先留意到他肚腹那塊有一圈白燦燦的光斑,忙大步跨到他身前問道,'大哥!你沒事兒吧?'
盧懷任對經年只笑了一下,嘴巴緊緊抿著,像在憋氣那般,經年瞧得心慌,正待細細察看他腹上的那塊光斑,卻見盧懷任搖了搖頭,拔腳先往正殿裡衝過去。經年見他趕得忒急,只好發步趕在他身後。
盧懷任還沒進到內堂裡,剛跨上幾層石級,便聽到刑天猖獗的笑聲,他心火一起,張口便叫罵出聲,'兀娘賊!老子看你能笑到啥時候!'
尾聲還沒消去,人便轉過柱子,大剌剌地站在觀祭臺上,橫眉怒目,惡狠狠地瞅著臺階下面。經年稍後趕至,從側後方悄悄觀察盧懷任的臉色,但見他麵皮蠟黃,眼白充血,口唇泛白乾裂,額上漫步著豆大的汗珠子,一顆一顆直往下滾,說話間雖不失常時威風,卻帶著喘息,活像是六月天裡頂著大太陽趕得好一陣路。
她心下不安,又拿鬼眼瞧他肚子,竟瞧見那裡頭滾著一團圓圓的像是靈丹般的物事,一股熱流就自那圓團上散發出來,順著丹田往四肢百骸遊走,但這熱力說不出的古怪,經年也弄不清那圓團到底是什麼。
盧懷任瞥見經年的神情,嘴角扯出一抹笑,重重喘了口氣,調侃道,'看小妹子皺得個苦瓜臉,有啥事鬧不清的,怎不開口問大哥?'
經年這回卻沒油嘴滑舌的調侃回去,只是見盧懷任雖面帶笑容,但那肚腹處的光斑每閃耀一次,他的臉頰便抽搐一次,喘息聲也越來越粗重,心裡頭隱隱有了些見地,聽他時而喘得甚急,不敢隨便惹他說話。
盧懷任見經年不吭氣,連唉了兩聲,下了層臺階,抬手朝著刑天一指,道,'這廝算得倒真周全,若不是我先得了風聲,豈料到會有這麼一手?'接著便把見聞細細說了一番
原來他出了內堂,順著通魔道一路搜尋,在道路盡頭的牆根下發現一角結界,這結界設得十分巧妙,介面平地延伸,只不過一幅內棺大小的面積,若不是盧懷任事前得還情點撥,要找到這一處玄妙當真是難上加難。於是他便使了個法兒破了界,掀開地上鋪的石板一看,底下躺的不是刑天師又是誰?
經年驚道,'刑天師怎的在那裡?'
盧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