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捲風雪,一股殺氣劈開了地面五尺,我已盡了全力。
只是張讓大踏步迎向那一袖青龍,一掌拍爛了屠龍刀所綻放出來的濃烈罡氣,罡氣四散炸開,張讓雙鬢銀絲肆意吹拂,他竟一把抓住了屠龍刀,用掌鋒輕輕摩挲刀刃。
“屠龍寶刀,號令江湖?也不過如此。”張讓道。
他五指如鉤,抓住了屠龍刀,我自然要用力回奪。可不料他一腳踢在了我的腹部,我只覺得全身勁力渙散,體內真氣如麻花進了油鍋,炸裂不止,地面更是轟然龜裂,可我還沒有放刀。
刀在人在!雖然沒有了刀我還可以再換把,但在這個當口,沒刀就相當於束手待斃。
張讓皺了皺眉頭,用手掌帶動刀尖,往回一縮,刀柄如撞鐘,狠狠撞在徐我的心口,我如無根浮萍被勁風吹蕩,雙腳離地側向飛出,可因為死死握刀,幾乎橫空的身軀欲去不去,口中大口吐出一口猩紅色鮮血來!
我忽然想起那次和趙雲比試,她翻轉如龍捲,劍意圓潤,生生不息。我此刻人形如平地生龍捲,雙手掌心剎那之間血肉模糊,一刀龍捲起,刀尖刺向張讓:“好一個酒仙杯中藏龍捲,有些意思,倒是低看了你。”
可他僅用一掌就含住了我的刀勢,又一掌如仙人拂頂,朝我頭頂打來。張讓正要痛下殺手,東南方一襲黃衣跳空而至,峨眉刺左右互擊,打向張讓兩側。那邊,蕭寒衣也一聲長嘯,如玄雷一劍直掠張讓。
張讓氣機牽引,將書生的寶劍引過擋住了許千雪的雙刺,許千雪借一擋之力再次躍起,身形如陀螺,躲開劍氣鋒芒,旋出一個向下的弧度軌跡,再次刺向張讓的頭頸。
“不知天高地厚!”張讓冷哼一聲,腳下輕走,走個一個半圓,就將許千雪傾力一擊完全卸去勁道,驟然欺身而進,對身形浮空的黃杉女子一手拍在肩膀,那女子當即就斷線風箏脫手飛走,落在了兩丈之外。
可許千雪竟不倒地,而是“騰騰騰”退了二十步,臉色慘白,然後又向前疾跑起來,又是一刺刺下。
“雪兒!”許千雪這已經是拼命的打法了,蕭寒衣大叫一聲,也合身撲向張讓。大概是受許千雪感染,先前還有些忐忑不知所措的董卓袁紹等人終於醒悟,當下兩位騎將率先展開衝殺,雙方麾下精銳騎兵幾乎同時展開沉默衝鋒,沒有呼喝聲壯膽,沒有暴戾喊殺聲,只有陣陣馬蹄聲。
我的雙手已經握不住刀,可我仍然緊緊握住刀,一刀拖地而至,就如那日關羽和我搏鬥,一刀踏雪來!
張讓一袍袖揮開了蕭寒衣和許千雪,我一刀刀氣割下了他一縷長髮,在他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他的一掌也拍上了我的胸膛。我頓時天暈地暗,屠龍刀重重掉在了地上。
張讓平地而起,去勢跟如長箭破空,再次殺向董卓鐵騎。他一身筋骨經過易筋洗練,豈是一般精壯騎卒可以抗衡?一腳踏到馬前,就將一人一馬攔腰斜斜斬斷,去勢不改!後邊一騎來不及偏移方向,毫不猶豫就提矛一突,張讓根本不出手,徑直前行,彈開那挾帶戰馬奔跑巨大沖勢的鐵騎一矛,整匹戰馬直直撞在張讓身上,可就像一頭撞在銅牆鐵壁上,戰馬當即斃命,馬術精湛的騎卒臨死一搏,一拍馬背躍起,一刀劈下,卻不見張讓動靜,瞬間分屍,無數塊血塊落地之前。
張讓繼續前行,迎上第三騎,騎卒早有準備,不等張讓來,憑藉直覺一刀劈向這名紅衣宦官的腦袋,可才提刀,就給張讓一手推在戰馬一側,連人帶馬給橫向懸空丟擲,殃及池魚橫面一騎,一起跌落在地,若僅是這一橫向撞擊如撞鐘,以兩名騎卒的能耐不至於隨馬一同身死,可張讓出手何等狠辣,紅絲在雪夜中一去一回,就將兩名驍勇騎卒當場五馬分屍。
張讓不給當先騎卒掉頭回馬槍的機會,輕輕躍起,雙手抓住了兩根長矛,士卒拼命回奪,矛彎了,兩名士卒被拉扯脫離了馬背,在空中忽然就斷為兩截。他擺明是要以一己之力,將一大撥騎卒斬盡殺絕的架勢。
“放箭!”
張讓可以不理睬許千雪的峨眉刺,可以不理睬蕭寒衣的捨命一劍,也可以不理睬我的踏雪一刀,更可以不理睬那些螻蟻騎卒的亡命衝殺,但是,他卻不能不理少年皇帝。而董卓的那一聲“射箭”,射的不是張讓,而是呆傻在山腰的皇帝。
頓時萬箭齊發,人縱有千手千足,安能擋萬名鐵騎的利箭穿心?
張讓突然躍起,手中紅絲大盛,結成了一個紅紅的網,鋪天蓋地,擋住了萬箭齊發,可擋得了別人擋不住自己,我分明看見,他身上已中了數箭!
他躍起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