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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甚至還讓她睡在糧倉旁的小隔間。

兩個月後她才能結結巴巴的和人交談,村長還賣了離村莊不很遠的崖頂小屋給她,

附帶好大一片的山坡地,只收了她十兩,還幫她添置了整套家俬和四季衣裳。

雖然等她聽說流利些後,被大媽大嬸告知,她吃了大虧,村長很黑心之類的…其

實她還挺感激的。

她居然沒被下黑手打死搶劫,村長只是貴賣而已,還幫她留了一半的財產。

剛開始的時候,真苦。 嬌滴滴的,什麼都不會。 銀錢在這樣的山村用處很少,除

非是離山買耕牛菜種農具之類,不然幾乎都是以物易物。

等她聽得懂小孩子笑罵的「乞丐」、「懶婆娘」以後,她就試著自立了。

很累,什麼都要學。 幸好小時候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她在農村混過整個童年,直

到國小畢業才跟父母團圓…不然真的雙眼一摸黑。

但從頭學起還是很辛苦的。 搭瓜棚啊菜棚啊,都是村子裡的鄰居幫忙的,還分了

一些菜種給她。 雜草橫生的菜園也還開墾得出來,甚至看她可憐,借了她一把鐵

鋤頭。

可她一雙手還是起了水泡又磨破,結痂又裂開流血,嬌貴得不得了。 力氣小,扛

不起犁,山坡地又沒辦法開墾成水田。 有段時間,她以為會餓死,連生火都不會,

砍柴遇到蛇就尖叫。

但是,一天累得虛脫,看著夕陽下的波光瀲灩,吃著半生不熟的飯,卻覺得很幸

福,很想活下去。

她很感謝皮包骨先生。

那二十兩銀子讓擁有了崖上小屋和山坡地,還讓她買了兩條耕牛呢! 村子裡她是

唯一擁有兩條牛的人,大家都來跟她租。 租金就五花八門了,有時候是一把菜種,

有時候是一小包米,講定就好。

白翼過得還不錯。 甚至有輛破舊的板車,能夠套上耕牛,搖搖晃晃的去山下小鎮

把多出來的糧食青菜帶著趕集。

她告訴村民,她是番邦女子,大家也就相信了。

有些時候,連她自己都相信了。

吃完了一大碗飯,她撥出一口氣,擦了擦鼻尖和額頭的汗。 舀了一碗白米湯,已

涼的綠竹筍去殼,豪邁的切成大塊,丟進米湯裡。 就著還有點油腥醬味米粒的碗

,狼吞虎嚥著脆若幼梨的竹筍,喝著淡甜味的米湯。

雖南面王亦不易矣。

浣花曲之二

那是一個夏意漸濃的午後。

她正在收曬乾的長豆,吃飽了陽光,發出一種懶洋洋的氣味,混合著葫蘆花的青

澀香氣,蜜蜂催眠似的嗡嗡。

直起腰,脊椎發出咖咖的聲音。 滿沒用的。 這麼一點活兒,就做得想死。 村子裡

的女孩子,十三四歲擔著水可以飛跑半里路。 她院子裡有水井,才幾十步路就提

得她虛脫。

沒辦法,她若是男的,井邊洗澡都行。 但就算是提冷水,她也得提進廚房的水缸

裡。

她突然覺得,空氣中似乎有種甜腥味。

白翼轉頭,卻嚇撒了竹筐。 一個陌生男子站的離她很近,只有三步遠。 可她一點

點聲音都沒聽到,那個人直直盯著她,也不像有呼吸。

「妳還活著。」他開口了,聲音很啞。

她眨了眨眼睛,極力辨識…「皮、皮包骨先生?」白翼整個大驚。

原本的皮包骨長了肉,從骷髏往白無常的方向前進,才讓她一下子認不出來。

「我叫烏羽。」他身上有兩把劍,一把握在手上滴血,另一把插在手臂上,當然

也在滴血,「能借水嗎?」

「…水井在這邊。」白翼趕緊引他穿過菜園,使盡力氣打水上來。 但白翼實在打

得太慢,烏羽一隻手就幹掉她了,飛快的打上來。 就著井桶就開始狂飲。 剩下的

澆在身上,沖洗著血汙。

「妳有衣服嗎?」他漠然的問,像是手臂不是自己的,眉頭都不皺就把劍拔出來,

立刻噴血。

「…可能不太合身,我去拿。」白翼轉身衝進屋裡翻。

為了幹活方便,也因為她是很可悲、連衣服都不太會穿的「番邦女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