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祿三年(1459年),斯波義敏進攻甲斐常治的本處越前敦賀城,伊勢貞親趁機向將軍足利義政進言,釋出對義敏的討伐令。義敏戰敗逃走,被官們擁立涉川分家的斯波義廉擔任家督。
伊勢貞親本是義政將軍的寵臣,此人朝三暮四,毫無政治道德可言,沒過幾年,他又轉過頭來支援斯波義敏。而義政將軍也是沒主張的,遂於寬正六年(1465年)收回討伐令,赦免了義敏,並於次年(1466年)勒令斯波義廉讓位。
甲斐常治等人心說,如果斯波義敏再當家督,還有我們的活路嗎?於是匆忙前往拜謁斯波義廉的老丈人,也是後臺老闆山名宗全(持豐)。宗全聞言大怒,親自前往義廉家中坐鎮,並且召喚屬下各國兵馬入京,準備用武力阻止幕府的這一“亂命”。同時,他還趁機聯絡隱藏在吉野群山中的畠山義就上洛。八月,義就整頓兵馬,進取大和、河內,與畠山政長的軍隊交戰。
恰在同一時期,將軍繼嗣問題也正鬧得不可開交。原來足利義政將軍無嗣,在先後兩代管領細川勝元、畠山政長等重臣們的建議下,決定收兄弟淨土寺義尋為養子,改名義視,作為繼承人。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出人意料,才宣佈立義視為嗣將軍,義政卻很快得到了一個兒子,取名為義尚。
這下子,立子還是立弟的大辯論開始了。將軍當然想立兒子,他得到了其妻、義尚的母親日野富子以及山名宗全的贊同;可是一向與宗全不和的老管領細川勝元不幹:“作為幕府將軍,豈能自食其言?!”兩大勢力各自拉幫結夥,爭鬧不休。
文正元年(1466年)九月,也就是在下令斯波義廉讓位給斯波義敏的兩個月後,善於逢迎的伊勢貞親再出餿主意,請義政將軍殺了弟弟義視——只要這小子不在了,繼承人不就肯定是你兒子,大家都沒得可吵了嗎?結果陰謀敗露,足利義視逃到細川勝元府上藏了起來,伊勢貞親和他的新黨羽斯波義敏逃出了京都。
一方面為了支援斯波義廉,一方面為了確定足利義尚的繼承人地位,一方面為了趁機恢復畠山義就的家督之位,當然更主要是為了打倒細川家族和細川勝元,已經出家入道的老頭子山名宗全披掛上陣,召喚麾下兵馬,齊集京都。
次年為應仁元年(1467年),元月二日,畠山義就進入京都,在山名宗全的家中拜見了義政將軍。義政將軍正想利用山名氏之力確定兒子義尚的繼承人地位,於是五天後即下詔罷免畠山政長的管領之職,而以山名派的斯波義廉代之。
畠山政長不服,自己放火燒了房子,然後退到京都北面的上御靈社,將此地設為本陣,聚集兵馬,準備討伐畠山義就。將軍義政因怕政長劫持后土御門天皇作為旗幟,匆忙請天皇行幸花之御所,然後派畠山義就、山名宗全之子政豐,以及斯波義廉的被官朝倉孝景率兵進攻上御靈社。激戰一日後,畠山政長被打敗,倉惶逃出京都。
上御靈社之戰,被認為是“應仁之亂”開始的第一場大規模戰役。山名氏如此囂張跋扈,公然動兵,並且掌握了幕府的實權,細川勝元又怎肯善罷甘休?他一方面與山名宗全虛與委蛇,暗中召集各方支援自己的兵馬,陸續集結洛中,終於雙方在當年五月展開了“洛北合戰”。
室町政所花之御所,位於京都的北部,而山名宗全的邸宅在其正西。且說細川勝元、畠山政長、斯波義敏等人率兵佔據花之御所,隨即殺往山名府邸,山名宗全倉促應戰,在宅邸東面設定了穩固的陣地。就兵力上來說,細川方佔有絕對優勢,他們一方面隔絕京都對外的各條道路,防備山名方的救援部隊突入京都,一方面猛攻山名宅邸。
現在將軍義政落到了細川勝元的手裡,被迫下令要求山名宗全等人放下武器投降,斯波義廉軍首先動搖,山名方節節後退。戰至第二日,各自死傷無數,附近無數房屋毀於戰火,雙方被迫暫時休戰,屯兵洛中,展開了長期對峙……
一休宗純和他的詩傳
室町中晚期最有名的和尚,大概要算“狂僧”一休宗純了。這位行止放蕩不羈的和尚本名千菊丸,父親是北朝的後小松天皇。其母傳說為藤原照子,雖然侍奉北朝天皇,卻“心向南朝”,日日懷藏短劍,意圖謀刺天皇,事敗後逃亡嵯峨野,生下了兒子千菊丸。千菊丸從小聰明過人,六歲就出家做了安國寺長老象外鑑公的侍童,十六歲師從林下妙心寺的謙翁宗為,被賜名宗純,二十三歲開始師從大德寺的華叟宗曇,兩年後獲賜一休法號。
一休和尚所學的是禪宗,言行近似於中國的臨濟派,他厭惡當時禪僧的虛偽,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