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腳村,這個地方是南三雲遊四海後,最初打算定居的場所,一來是自己疲憊了,二來這裡風土人情還算不錯,可惜的是,世間之事始終變化無常。縱然他想要安謐的生活,卻擺脫不了命運帶給他的種種陷阱。
一晚的休息後,南三帶著疲憊的身子,簡單的包紮了下傷口,隨後趕往嶺腳村。他沒有去打擾這裡認識的熟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他的生活是在血腥與殺戮中生存,天壤之別。他只帶了劉所長和老把刀,還有一條狼狗,當然了,沙狼這傢伙也跟著過來。
蛇王廟依然孤單的豎立在山林之中,大半年過去了,此地增添了些許陰森,落葉灑滿了廟前之地,破舊的牆面上青苔和樹藤蔓延開來。廟門緊閉著,南三蹙眉而立,望著偌大的山林和孤寂的蛇王廟,並沒有立刻進入,而是靜靜的觀望著。
沙狼本就是敏感,一雙銅鈴大眼瞪著,嘴角咧開兩道尖牙,面貌兇狠,好似隨時要撲過去一般。見此情況,劉所長和老把刀都不敢大意,取出南三給他們的保命符防身。
“南三,她是不是在裡邊?”劉所長問道。
南三點點頭,平靜道:“不錯,而且正在看著我們呢!”
此話一出,後邊兩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隔著大門對視,就好像黑暗中,有一雙幽靈始終在盯視著他們,這種感覺如坐針氈。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恍惚間,這大白天的,氣溫好似降了許多,或許是有所預感,南三冷哼道:“哼,出來吧!”
話音一落,廟門無聲無息間敞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站在裡邊,這人他們都認識。南三面無表情,帶著複雜的情緒,不錯,她正是三妹子,在某一個夜晚突然離開,南三甚至以為這鬼物帶著霸佔的身軀遠離人煙之土,卻沒想到來了這裡。
眼前的三妹子看似與先前並無兩樣,然而那清秀的臉龐卻帶著冰冷,雙眼中的空靈被一層死灰之氣罩住,顯得死氣沉沉的。兩者就這樣對峙著,沙狼和那條狼狗倒是挺有默契的,低頭自顧走到一邊。
“你是何方鬼物,為何要霸佔活人之軀?”南三怒斥道。
“嘿嘿,你先別生氣,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兄妹嗎!”眼前的‘三妹子’陰笑道。
“兄妹,你我真是兄妹嗎?”南三冷眼道。
“南三,你可知道當初在嚴家村後山處的紅娘邪煞嗎,我就是其中之一,不,應該稱呼為白媒才是。”
一聞此言,南三低頭沉思,當初他和劉伯的確在後山處發現了那口紅棺材,以及那紅娘邪煞,並用道術消滅,可眼下卻為何又出現了一個。再轉念一想,開了竅道:“你們是姐妹倆?”
“不錯,我和她葬在同一副棺材之中,可惜的是,她並沒有如我這般好運氣,能夠佔據一具如此年輕的軀殼。”白媒自得其意的笑道。
南三對於劉伯的所作所為算是有了瞭解,可他卻無法原諒其對三妹子所做的移魂之術,名義上說是為了錘鍊他,可事實上到底如何,一時也無法猜透。面對自己的親妹妹,南三一時間沒法下手,畢竟也是血肉之軀。
眼前的白媒一掃眾人,輕蔑笑道:“我知道你本事高,恐怕早就做好了準備,不過可不要輕舉妄動,不然,破壞了這副身子,可別怪我。”
這鬼玩意倒是知道南三的弱點,有恃無恐,劉所長看不過去,不免怒喝道:“你這廝生前害了多少人,死後就不能做點陰德嗎?”
白媒翻了下死灰色的眼珠子,冷笑道:“陰德,我已經無法投胎,要這陰德何用。”
這話說的劉所長咂舌不語,只好默默的觀望著。南三望著這熟悉的人,卻成了另一副模樣,不免有些感慨。將身上的布袋取下來交給劉所長,隨後走上前去一步,平靜道:“我已經空無一物,你到底如何才能放過我妹妹?”
白媒倒是有些啞然,以為南三會有所動作,一時間愣了下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取出一把小刀扔過去說:“要想我離開,先自斷自己的手筋。”
身後劉所長和老把刀都不約而同驚呼道:“南三,不要!”
小刀幽光閃閃,在大白天下鋒利無比,南三沒有猶豫,低頭撿起這把小刀,對兩人的提醒置若罔聞。眼神堅定道:“此話當真。”
“那要看你有沒有誠意。”
“好!”
話音一落,在幾人驚訝的目光中,南三手起刀落,以閃電般的速度割破自己左手筋,鮮血噴湧而出,在陽光下四濺開來,染紅了長袍。一瞬間,氣氛凝固下來,劉所長和老把刀驚訝不已,忙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