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8部分

容樓心裡只恨剛才自己亂說話。

“什麼人連你也敢騙?”他問道。

“王凝之。”謝玄撇了撇嘴道:“雖然我不看重他,不過就快變成我姐夫了。”

容樓道:“你還有個姐姐?”

“我父母早亡,兄弟姐妹卻不少。”謝玄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有一人琴技勝我百倍嗎?”

容樓道:“記得。”

謝玄笑得很溫暖,道:“就是我的姐姐謝道韞。”

二人正說著,鄰桌大大咧咧坐下兩個道士打扮的男人。看他們風塵僕僕的樣子想是趕了不少路。剛一坐下,其中一個膀大腰圓之人就抱怨道:“運氣背啊!在總壇待著多好,非急調我們去揚州。”

另一個白麵微須之人笑了笑道:“何必這麼大怨氣,孫教主也是不得已。”

聽到這裡,謝玄和容樓都意識到這兩人八成是“五斗米教”的人,於是凝神細聽。

膀大腰圓之人道:“怪只怪左護法擅作主張去趟‘真言門’的混水。要不是他瞞著教主和‘真言門’搶東西,揚州分壇怎會這麼快凋零?又哪裡需要兄弟們一拔拔地跑去增援?”

“你小聲點。”白麵微須之人瞪了他一眼,轉頭又瞧了瞧鄰桌的容樓和謝玄,見他們一個專心喝酒吃菜,另一個只顧著給對面的添酒挾菜,似乎並未在意他們,於是壓低聲音道:“搶東西倒沒什麼,不過沒搶倒,反折了我們許多教眾就實在不該了。教主說那東西和尚可能十分看重,但我們道家卻未必將它放在眼裡。”

他“哼哼”冷笑兩聲,又道:“所幸青松道長和左護法都死了,若是僥倖沒死,我看教主也輕饒不了他們。”

接下來這兩人叫了吃的、喝的便急急吃喝了起來。

謝玄向容樓遞了個眼色,丟下些銀錢便一起離開了。

路上,容樓道:“看來‘五斗米’教不會再動心思搶你的琴了。”

謝玄思索道:“他們說和尚十分看重此物,我第一次遇上‘失魂琴’時也是一群番僧在追殺那個老者。不知道‘失魂琴’到底什麼來路?”

容樓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卜問寺裡的主持見善說起過的上古五大神器,隱隱覺得可能有些關聯,想告訴謝玄卻又覺有捕風捉影之嫌,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謝玄表情凝重,道:“看來‘真言門’不會輕易罷手,以後我要多加防範才是。”

第三十五章

月色*,竹影婆娑。

溫殊立於琅琊王府邸的竹園之中,清冷的月光安靜地撒在他身上,卻不能令他的心靜下來。

他在想那天王導王宰輔府上的那場‘佛、道之辯’。。。。。。也在想那個隱身竹簾後的女子。

半月前,琅琊王司馬道子接到當朝宰輔王導的請貼,邀他去府裡‘清談’,並指出這場清談的主旨是‘論佛談道’,要論辯出佛、道哪個更幽深、更微妙、更玄遠。司馬道子知道溫殊精通佛理,才思敏捷,所以把他也帶上了。

這場設在王府中的‘佛、道之辯’參加之人眾多,論辯的也極精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獨道見解,其中尤以王導之孫王獻之和溫殊為最。不過席間說話最多的卻是王導的另外一個孫子王凝之。

王凝之信奉“天師道”,虔奉道祖,所以極力為道教而辯,強以《周易》、《老子》、《莊子》這"三玄"為依據,認為道教應該凌架於佛法之上。溫殊本來不屑與他論辯,但想到趁機可以在司馬道子面前表現一下,所以出言犀利、爭鋒相對,到後來直辯得王凝之啞口無言。

而就在大家以為這場論辯已有了結果時,一邊的竹簾後傳出一聲女子的嘆息。而後那女子溫言軟語,卻字字珠磯反把溫殊辯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最後那女子又淡淡道:“其實無論佛法、道理都自成一派,體系完備,各有各的精深、玄妙之處,落於實處更難分伯仲。我們在此也不過依它們而辯,練習口舌罷了,真正高下如何只能留給世人自己考量。小女子見識淺薄,還請溫先生不要介意。”她語音平淡,卻鋒芒暗藏,那份揮灑自如、從容不迫的氣度實在不讓鬚眉,真正折煞旁人。

那一刻溫殊便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之後波瀾不驚,平淡如鏡的心湖象被人撒下了顆小小的種子,慢慢地自行發芽開花,越來越壯大,一想到那竹簾後的女子便泛起無窮漣漪。他試著不去想,但越是刻意不想,反而想得越多。

從小到大他一心向佛,無論碰上多大的事都是從從容容,不管遇見怎樣的人絕對平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