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卻不見他有絲毫吃驚之色。
“大王前次勸我領兵伐燕之時,我就知道秦國向燕國舉兵之日不遠了。”慕容垂面不改色道。
苻堅笑道:“我以為你對故國舊情難捨,聽到燕國要被我大秦征服難免會有些遺憾。”
慕容垂搖了搖頭道:“說無舊情是假,只不過大王此次東征並非勝券在握。”
“哦?”苻堅心頭一震,笑容瞬間便消失了,“怎麼說?”
“既然受君之恩,就要忠君之事。我想有些話還是應該告訴大王你。燕國並非象大王所想已無將帥可與大秦相抗。”慕容垂淡淡道。
苻堅面露不信之色,嗤笑道:“難道你說慕容評?他年青時雖然也曾征戰沙戰多年,但隨著年事已高,尸居餘氣,貪財寡德,何足掛齒!”
慕容垂笑了笑,道:“當然不是他。晉朝桓溫北伐攻打燕國一役,大王可知曉?”
“當然,若非你臨危受命,統領三軍,燕國又怎能攔得住晉朝桓溫?”苻堅點點頭道。
慕容垂卻搖了搖頭,道:“打敗桓溫的功不在我。沒有那個人,抗晉一役我也沒有把握。若燕國派此人駐守‘虎牢關’,我想明年冬天之前秦國是無法攻下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苻堅又怎會不知道?
雪深馬難行,鐵衣冷難著。
北方的冬季氣候惡劣,糧草補給困難,若是在入冬前未能佔領城池關口作為後盾,根本無法作戰。也就是說,若是冬天前攻不下‘虎牢關’,秦國就不得不撤兵。
苻堅站起身,沉聲道:“那個人是誰?”
“容樓。”
“容樓?”
。。。。。。
容樓這陣子酒越喝越多,話卻越來越少。
每次慕容衝到營中尋他,不是瞧見他端碗喝酒,就是發現他低頭髮呆,暗自心中一沉,不免為他神傷。反倒容樓一看見慕容衝進來便立刻換成笑顏逐開的模樣,拉他一起喝酒、閒聊,話也多了起來。但是,關於之前他放走慕容垂被貶一事,二人均隻字不提,默契得讓人吃驚。
這日,慕容衝心急火燎地派人將容樓召來了中山王府。剛一見面,慕容衝便急切道:“秦國出兵了。”
容樓目光一凝,肅穆道:“他, 來了沒有?”
慕容衝自然明白容樓說的是慕容垂,搖了搖頭:“來得是王猛、張蠔、鄧羌和鄧楚兄弟。”
容樓似乎鬆了口氣。
慕容衝又道:“秦國說是要討還之前我們承諾的虎牢關以西之地。”
容樓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恐怕沒那麼簡單。”
慕容衝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想,所以才急著把你叫來。”他鄭重道:“我馬上就要去面見皇上,力薦你統兵駐守‘虎牢’。不過,”他微皺眉道:“我擔心你為上次皇上要殺你的事耿耿於懷,不願。。。。。。”
容樓搖頭打斷他,道:“為鳳凰,為大燕,我當仁不讓。”說完笑了笑。
慕容衝感激地一把緊緊抱住他,稍後在容樓耳傍輕聲道:“你有把握守多久?”
容樓的目光越過慕容衝的肩膀,眺向遠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似是在用心思索。 片刻後, 容樓嘴角露出一絲不一察覺的笑意,道:“如果給我十萬兵馬,由我全權指揮,反攻也許力有不逮, 要是單說守, 守上多久都沒問題!”
慕容衝的臉俯在容樓肩上,放心地笑了。。。。。。
“不可!”
御書房裡慕容暐的聲音幾近咆哮。慕容評立於一旁,一言不發,隔岸觀火。
慕容衝急忙上前,道:“有何不可?!大局為重的道理皇上難道不懂?!”
慕容暐冷笑道:“什麼時候論到你來教訓我?別說容樓已被貶為軍卒,連武將都稱不上,縱他有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邦之智,只要不尊聖旨、不敬皇權,我也一樣不會重用他!你要我下旨,令他為三軍統帥,駐守虎牢關?簡直做夢!”
慕容衝硬壓下心中怒氣,解釋道:“我大燕自恪叔逝後,能獨當一面,縱觀全域性的將帥老的老,傷的傷,人才凋零。
前些日子,慕容垂又走了,但糾根尋底是誰造成的?是秦國暗中使了手段。慕容垂投秦後,秦國就派王猛舉重兵而來。由此可見,苻堅的目的絕非他嘴裡說的‘討要領地’那麼簡單。他醞釀已久,招攬慕容垂就是要為此次發兵攻打我國清除障礙,鋪平道路。我想,秦國這次定然是傾巢而出,預備滅掉我大燕!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