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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來得容易,去得也容易,我很想這樣說(我向來是一個堅定的反資本主義者),可我沒有說出來,因為這個可憐的人看上去疲憊不堪,容顏憂傷。

我們交談了很長時間。我想我們聊了會兒天氣以及從精神病院望出去顯得還不錯的風景。他說:今天好像挺熱的。我說:是啊。然後我們默默地坐在那裡,有時我一個人唱著歌,他沉默不語,最後他會忽然說(例如):瞧,蝴蝶。我就說:是啊,這兒有很多蝴蝶。我們這樣打發一會兒時間,聊天或者一起讀報(但在那個特殊的日子我們沒有讀報),奧爾巴羅?達米安說:我得告訴你。我說:你得告訴我什麼,奧爾巴羅?他說:勞拉?達米安獎完蛋了。我很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特意告訴我,但接著我又想,很多人,特別是在這裡,有很多事情要告訴我,儘管我實在無法理解急於分享的那種衝動,但我還是欣然接受了,因為聆聽沒有什麼壞處。

後來奧爾巴羅?達米安走了,二十天後我女兒來看我,她說,爸爸,我本來不想跟你說這個,但我想最好還是讓你知道吧。我說:說吧,說吧,我洗耳恭聽。她說:奧爾巴羅?達米安朝自己頭上開了一槍自殺了。我說:奧爾巴羅怎麼會幹這種可怕的事啊?女兒說:他的生意壞透了,他崩潰了,他其實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說:可是他可以到精神病院來跟我一起過啊。女兒笑了,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離開時我開始想奧爾巴羅?達米安和勞拉?達迷安獎,這個獎已經完了,我還想到埃爾?雷普索的那些瘋子們,這裡誰也沒有安身之地,又想到四月,災難的殘忍莫甚於此,這段時間我堅信不疑,一切將會變本加厲地惡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