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到,這一個月來,對她來講不就等於那個家庭不存在嗎?她離婚之後的樣子,不是也不過如此嗎?
她一下子釋然了。
事實是,這不回家的一個月,她處於工作中,幾乎徹底忘記了婚姻中的煩惱,過得很開心,很快樂,很輕鬆……
一個人的生活,她經歷了!而且,她經歷得很好!
雪說,那一刻她興奮地坐了起來,發自內心地笑了。
雪說,非典過後,她就會去辦離婚。這一次,她不會再遲疑與改變了。
我私下想,從根本上幫助雪做出這最後決定的,仍然是她出來工作這件事。
三
北京幾乎所有的大學都實行了封閉管理,學校裡面的不許出來,學校外面的不許進去。中國人民大學是四月底封校的,當時一個感染非典的學生還沒有。而北方交通大學則因為最早成為非典的重災區,早已一躍成了“世界名校”。
人大的一位大四女生的男朋友,便在北交大讀書。兩人青梅竹馬,感情很有基礎,又熱戀得昏天黑地,每天晚上五點準時約會,一起吃晚飯,有時在外面吃,更多的時候是在其中一方的學校食堂,這習慣是從入校開始培養的,快四年了,沒有一天例外,就像太陽要下去月亮要出來一樣雷打不動。但問題是,近一年間,兩人總吵架。為什麼吵呢,自己也承認是些根本拿不到檯面上的瑣事,比如男孩子準點來找女孩子,女孩子卻因正忙晚了幾分鐘出宿舍樓,就足以讓兩人吵一架,或者男孩子和同學們打球打得正在勁兒頭上,可到了約會的時間了,不能不去,去了心裡又有些煩,便又會生出些吵架的事端來……
虹橋門戶網。
第16節:操練愛情(16)
那女孩子也是在報刊上看到我的諮助信箱後寫信來的。對於接觸了太多婚後男女複雜情感糾葛的我來說,多少有些覺得他們的問題太“小兒科”,但問題是,越是小兒科的問題有時越不好解決。我只是回信說:“每天一起吃晚飯的習慣,是不是太刻意了呢?對彼此自由的束縛太大了。愛情中沒有規則才有浪漫呀,當一切都變成模式的時候,不僅沒有了欣喜,也會成為負擔,至少成了一種不得不履行的義務。而人在履行義務的時候,心態總不會太好。
但人大的女生告訴我,這準時約會已成習慣,雖然彼此確實很累,但要打破這習慣更會引起大麻煩呢。我其實明白,他們需要機會與勇氣,最先提出打破這常規的人,很有可能要背上“不再愛”或至少是“不夠愛”對方的汙名。
非典來了,兩所大學相繼封校。每天的準點約會不得不取消了。
北交大的男孩子,正巧住在被隔離的宿舍樓裡。
平靜的、習慣的、模式化的戀愛生活被徹底打破了。女孩子和男孩子每天通N次電話,表述她對男友健康的擔心,男友則讓她自己也多加小心。對非典的恐慌佔據了所有人的心頭,這對戀人也再無心緒吵架了。
人大封校整一個月的那一天,女孩子在電話裡興奮地告訴我,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吵架了,無時無刻不處於深深的思念中,期待著非典過去,封校解除,再見面……
四
《女士》月刊的一位男性讀者,按著我的專欄上註明的郵箱給我寫信來訴苦:“我妻子認準我同別的女人上過床,整天在家裡對我實行精神折磨……”
在我的要求下,這位男士的妻子和我通了電話,說明她的懷疑依據:“他一天量十幾次體溫,非說自己發燒,結果每次量都不到三十六度五,他就說一定是體溫表壞了。他的單位都放假十多天了,您說如果不是他偷偷和別的女人上過床,會這麼擔心嗎?”
五
我的一位搞藝術的朋友,在人人自危的非典時期,仍然每天和女友各戴上二十層的白色口罩,拉著手上街。這兩個口罩與眾不同之處是,都用紅筆在嘴的位置上畫了點東西:男孩子的口罩上畫的是一張正吐出舌頭的嘴,女孩子的口罩上畫的是張開迎接那舌頭的嘴……
歷史會記住這個特殊的時期,以及這個時期的愛情……
當女孩兒愛上男孩兒
中國有句古話:“世上只有藤纏樹,哪有樹纏藤。”這話常用來形容男女關係中,男方應該主動,而女方總處於被動位置。現代社會,這句話絕對應該過時了。因為它實際上體現著男尊女卑的思想。彷彿男人永遠是婚戀關係中的受益者,而女人是受損者。女人總要順從,不能主動地追求和爭取自己的幸福。女人主動追男人便是丟面子,便是沒身份,更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