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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雪夜,秦見川月色西裝外套半敞,誘美人入懷。
宜笙指尖最先貼在他腰褲邊,順著男人環抱她的動作依偎,側臉剛好貼在起伏強烈的胸膛之上。
隔著一層單薄的襯衫布料,宜笙手心都被燙紅了。
又或許是這樣溫暖的懷抱在宜笙的記憶裡太少了,少到委屈被火燭稍微一觸,火苗便肆意蔓延。
都說女人每次哭,其實都在哭自己。
原因也無非兩種。
哭,留不住的愛人。
哭,逃不掉的命運。
宜笙沒有過感情經歷,所以自然沒有忘不掉的愛人。
而她身為壹京鼎盛家族的千金,便有了逃不脫的命運。
那命運枷鎖太過沉重,從十歲那年被宜家父母領養回去,整整十八年,常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宜笙眼波瀲灩,禮服遮不住的單薄肩胛在冷空氣中凍得緋紅。
隨著陣陣闖入的凜風,微微顫抖著,分不清是哭的,還是冷的。
於是,她感覺到秦見川懷抱她的力氣又收緊幾分。
仍覺不夠後,秦見川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裹在了她肩上。
那瞬間,男人的體溫混合著清冽的薄荷菸草味一同抱住她,如春天來到。
宜笙下意識抬眸,再次撞進秦見川眼眸。
他逆著光站在薄薄的雪霧裡,一雙溫柔瞳眸在鏡片下也難藏繾綣多情。
秦見川配合她的動作低眸,由著她視線打量。
在窗外風雪聲漸落時,同她說道:“伊森,要不要和我走?”
成年人之間,這話實在曖昧。
即使是從冷空氣中盤旋後再跌入人耳,還是顯得浪蕩又多情。
像是花花公子才愛說的話,和她面前這位斯文的端方公子不屬同路。
可置身春水潮波中的人,有一種被火燭點燃了心的感覺。
但還是在轉瞬即逝的眩暈中,保持了一絲理智。
只是那理智太薄弱,在冬夜裡,她纖細腰肢貼向秦見川時,就再難抵慾望本身。
就連指尖何時鉤弄到他襯衣紐扣,都後知後覺,“我最喜歡踩雪聲,可惜芭蕾演員的腳最為珍貴。”
沒有直面回答他走不走,但也不是帶不走。
只是她實在嬌氣,嬌氣到既想又不能。
也可以理解為:我想和你走,但這個想法有些冒險,你得幫我解決。
窗外風雪這次徹底停了,連帶屋內都逐漸升溫。
“踩雪聲?”
“那太容易了。”
男人壓低身子,灼熱氣息就在她耳畔打轉。
他說:“等我一下。”
然後男人鬆開她,攜著一身率然走出那間漆黑的房。
宜笙視線隨著他背影在夜色裡迷離,有些分不清剛剛是夢境還是現實發生。
等他回來的時間裡,宜笙忍不住回顧這些年的日子。
秋日出生卻慘遭拋棄的女孩,機智地熬過喧鬧、悶熱的白晝。
選在傍晚的夜幕裡哭泣,於是不出意外地被值班護士在垃圾桶內發現。
都說十歲就不容易被主家選為領養物件,宜笙偏不信,跟著電視機苦練了半個月芭蕾。
然後如願成了宜家千金。
做千金她又不滿足,要做整個京城裡最出名的。
漂亮得太多了,優秀的也不少,提起來總歸落了俗套。
她要做的,是旁人提及,都感嘆主家幸運的。
於是,宜家這些年層層爬高,暴發戶出身,卻只用了十八年便穩坐進鼎盛世家行列。
福星千金,聽起來就比漂亮、優秀有意思。
宜笙勾勾唇角,攏了攏肩上搭著的西裝,才發現指尖也沾染了男人身上的氣味。
是摻著極其清淡菸草味的苦艾木質香,沉穩內斂的味道愈發勾人。
宜笙思緒又倒回到福星千金上,多添了一句,她還漂亮又優秀。
所以當男人再次逆著光走進漆黑的房時,宜笙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清醒地活了那麼多年,都沒感覺到溫度。
今天,她偏要混沌一下。
“給你選了一件米白色皮草,剛好搭配你禮服。”秦見川目光溫潤,輕輕攥著她手腕先是套進那件寬大的月色西裝,再為她穿上白色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