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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革維新的倡導與涉及領域同戊戌變法時的維新派全無二樣。如果說有所不同,那就是改革維新的力度、廣度、深度,較戊戌變法時的維新派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不但打了雷,還真正落下了雨點。其原因,正如一位採訪過袁世凱的美國記者所指出的,袁世凱所推動的改革維新不是要“立即引起新舊體制的決定性對抗”,而是“在維護皇權的前提下”的改革維新。

這一改革維新的極致,是倡導立憲。袁世凱奏請“考求各國憲法,變通施行”。不久,清廷頒佈上諭,宣佈派遣鎮國公載澤、戶部侍郎戴鴻慈、軍機大臣徐世昌、湖南巡撫端方、紹英等五大臣攜帶隨員,“分赴東西洋各國,考求一切政治,以期擇善而從”。五大臣出洋考察的經費難以籌措,袁世凱帶頭認籌,慷慨從直隸拿出白銀十萬兩,並允諾以後每年籌款十萬兩,作為出洋考察經費。又奏請派遣官紳遊歷日本,開啟民智,為將來實行地方自治做相應準備。清廷隨即諭令奉天、直隸同時試辦地方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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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第一人(4)

然五大臣由北京啟程之時,發生了革命黨人為抵制清廷假新政而製造的爆炸事件。五大臣出洋考察被迫改期緩行。一些官員更加感到立憲的必要與緊迫。如端方在致上海報界電中說:“炸藥爆發,奸徒反對憲政,意甚險惡,然益證立憲之不可緩也。”袁世凱卻改變了策略,似乎成了立憲的阻撓者。載澤抵達英國倫敦後,出使英國大臣汪大燮曾問他誰是阻撓立憲之人。載澤憤而作答:“小阻盛宣懷,大阻袁世凱!”袁世凱實際上是在審時度勢、掂量立憲派、革命黨等各方面的力量,他在奏對時的一句話洩漏了天機:可有立憲之實,不可有立憲之名。

五大臣還是分批出洋考察了。考察歸來,五大臣一致奏請實行立憲。袁世凱見實行立憲已成定局,“以為此種好機會,略一佈置,即可成功”,又改消極為空前積極。他向政務處建議:中央政府五品以上官員均應參議要政,預立上議院基礎;各州、縣有名望的紳商俱應參議地方政務,預立地方自治基礎;預備立憲先在一省試辦,逐漸推廣,並自告奮勇,提出將直隸作為試點之省。他面奏慈禧太后,立憲應先組織內閣,從改革官制入手。他逢人即稱:“官可不做,法不可不改”,“當以死力相爭”!“有敢阻立憲者,即是吳樾”,“即是革命黨”!清廷宣佈“仿行憲政”、設立載澤主持的編制館後,袁世凱將自己的親信孫寶琦、楊士琦、張一膳、金邦平等安插進去分別任編制館提調、起草員,實際控制了政治體制改革方案的制定。一個多月後,袁世凱等人拿出了初步方案。其中最重要的是設立資政院與責任內閣。關於資政院,袁世凱曾說:

近日民智漸開,收回路礦之公電、告訐督撫之公呈紛紛不絕,若聽其漫無歸宿,致人人有建言之權,時閱數年,政府將應接不暇。

國民義務以納稅為一大宗,現在財政艱難,舉行新政,何一不資民力?若無疏通輿論之地,則抗糧鬧捐之風何自而絕?營業稅、所得稅等法必不能行。

惟專設一輿論總彙之地,非經由資政院者不得上聞……通國之慾言於政府者,移而歸諸資政院,化散為整,化囂為靜;又限制該院只有建言之權,而無強政府施行之權,使資政院當輿論之衝,政府得安行其政策,而民氣疏達,亦不致橫決難收,保全甚大。

也就是說,將資政院作為疏瀉輿論的清議機構,一方面使“民氣疏達”、“化囂為靜”、“不致橫決難收”;一方面“無強政府施行之權”,政府仍“得安行其政策”。關於責任內閣,按照袁世凱設計的方案,皇帝釋出諭旨須經內閣副署,不經內閣副署諭旨不發生效力,也就是以責任內閣專制取代昔日的皇帝專制。具體而言,則是由總理大臣、副大臣代替皇帝行使職權。而袁世凱的野心和美夢是繼控制京津軍警力量後,進京與慶親王奕劻共同組閣,擁慶親王奕劻做國務總理大臣,自己做副總理大臣,奪取皇權,控制朝政,防止年邁的慈禧一旦故去之後,光緒帝對其出賣戊戌維新之舉進行報復。

清末政治體制改革,實質上是一次政治權力的再分配,牽涉到所有政治集團和官員的切身利益。袁世凱的野心和美夢招致了來自各方面的反對。

守舊派以軍機大臣鐵良為代表,表示立憲“非中央集權不可,實行中央集權非剝奪督撫兵權、財權收攬於中央政府則又不可”,“固非不可;但以中國現在情形論之,其事可言不可行”。

他們認為,立憲將地方督撫原有的兵權、財權收攬於中央政府,說說可以,但就中國當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