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之一聽火就上來了,竭力保持語氣的緩和,說:“張書記,這樣處理怕是不妥吧?雖然強行壓制下去了,可農民心中的怨氣還在,會更加不信任政府了。據我所知,這次村民集體不繳稅費,是因為鄉政府制定的標準不合理,而且用政府拖欠的糧食補貼款來抵上繳也沒錯,可為什麼就行不通呢?愛民村幾年來在景支書等村幹部的帶領下,一直都完成了稅費,已經很不錯了,比有些村年年拖欠上繳提留要好得多啊!”
張雲生看著李學之詫異地說:“那景喜旺的支書不就是你免掉的嗎?怎麼又反過來替他們說話了呢?你撤他撤得好!那姓景的根本就目無縣委縣政府,遲早要生事端,我們讓他當支書是要他為人民服務,為政府服務的,可不是讓他帶領村民鬧事的!”
李學之生出一絲後悔,為什麼當時沒立即趕赴愛民村,讓村裡的幹部受了委屈,他嘆息著說:“我免了景喜旺支書的職務,也是因為他有問題不按正常途徑提出解決,可這事的根源還是出在鄉政府上嘛,是愛民村佔著理的,我覺得把村幹部抓進派出所,有點過激,於事無補啊。”
張雲生呵呵一笑說:“現在事情都已經完全解決了,鄉政府的幹部已經繼續在愛民進行上繳提留工作,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看得出來學之很器重那景喜旺,就讓他繼續當支書吧。你免的他,就還請你去恢復他,好不好!”
易立宏也笑著說:“老張,難得你還恢復那景喜旺的職務啊,要你往日的脾氣,這樣操蛋的人還會繼續用嗎?”他轉臉看著李學之說:“老張是你學之的面子才放了他一馬啊。你去恢復他職務的時候,順便還是要委婉地告戒那年輕人,凡事慎重考慮,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嘍!”
李學之倒是平靜了下來,笑了笑說:“是啊,今天煅煉村的村民堵了棉麻軋花廠的門,原因是不該把臨時工全部清退了,是反對我的呀,清退臨時工本就是我提出的。出了這樣的大事,煅煉的村幹部集體消失了,楞是一個人也找不到。我不得不懷疑是村裡幹部有計劃組織的鬧劇!煅煉的黃支書和牛主任可沒景喜旺光明磊落啊,只敢在幕後指揮,我已經叫政府辦通知他們下午三點到我辦公室,我又要撤人的職務了!”
張雲生楞了楞,說:“那兩個沒用的東西,是該撤,我堅決支援!”
易立宏心裡知道張雲生罵黃、牛兩人沒用的真正含義,他知道這完全就是張雲生指使黃、牛兩人發動村民去軋花廠堵門的,想用群眾的力量迫使軋花廠重新招收臨時工,從而來刁難李學之,使李學之威信掃地。可誰也不曾想到,李學之居然僅憑三言兩語就把堵門鬧事的村民給勸散了,不但沒讓他威信掃地,更是提高了他在人民群眾中的威望。這是張雲生始料不及的,就連易立宏本人也沒想到!
易立宏感慨地說:“看來這些人把毛主席的理論是活學活用了,都是發動人民群眾,想用人民群眾無窮的力量達到他們的目的啊!”
李學之也是感觸頗深,兩個村都是發動了村民,運用了群眾力量,都是為村民謀利的。人民其實就是一面旗幟,在用得著時展出去,不用了又捲回來;人民其實就是矛和盾,進攻敵人時人民就是矛,而防禦敵人時人民就是盾!
三人各懷心事,一時間客廳安靜下來,幸好舒臘梅從餐廳出來熱情地招呼三人去吃飯,才使氣氛不至於繼續低迷。
李學之來到餐廳,橢圓型餐桌上架起了一隻大火鍋,旁邊則擺滿了下鍋的葷素菜,紅紅綠綠很是好看,而火鍋濃香四溢,另人大動食指。李學之看了看張雲生,張雲生熱情地讓著坐,說:“呵呵,天氣有點寒,吃吃火鍋去去溼冷,學之請坐。”
舒臘梅似乎有點不習慣,說:“李縣長,我本來是想多弄點炒菜,可老張不讓,說是李縣長喜歡簡單,我都不好意思了,就一個火鍋。”
李學之呵呵笑著說:“舒經理,雖然只有一個火鍋,可週圍擺了不下二十個盤子,還嫌菜不夠豐盛呀?我可是很滿意了,謝謝謝謝!”
張雲生把五糧液酒倒上,說:“菜我不是很講究,可喝酒我只喜歡喝五糧液,都是小兒給慣出來的,做生意發了財,就一箱一箱地給我買。人這東西也的怪,喝了好的就硬喝不下差的,不是五糧液,我情願不喝!哈哈”
易立宏對舒臘梅說:“嫂子,我別的不羨慕,只羨慕你有個好孝順兒子,唉,我那傻閨女還在讀書,你說這都二十好幾了,還讀什麼書啊!以後你抱上了孫子,我那半個兒子都還不知道在哪裡!”
舒臘梅咯咯直笑,說:“看你說得,你那閨女是求上進嘛。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