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車,王大力說:“車!”孫茂立刻飛跑過去。
車開出公社大院,在門口停住,車上下來一個穿著一身藍色勞動布工作服,戴著勞動布帽子,四十來歲的人,從他戴在手上白色的沾著油汙的線手套看,他是個司機。
王大力二人趕到車前,立刻就鑽進駕駛室,車下那人正在和公社院裡隨後出來的兩個人說話,一見有人鑽進他的車,便忙上車問,“你們作甚?”
“我們去縣城!”
“去縣城咋能坐這車呢,這是給公社送柴油的車!”那位司機模樣的人氣急敗壞地說。
“我讓蛇咬了,是毒蛇!”
“毬怪了,冬日裡有蛇?”那人不相信。
“咋沒蛇?”王大力從兜裡掏出蛇搭在方向盤上,又把自己腫脹的手伸到他的面前。那人忙向後躲:“我怕這,我怕這!快收起。”
是出於同情,還是害怕,這位送油的司機向車下剛才和他說話的人一擺手說:“不吃了,不吃了,以後再”說完,一踩油門,車便啟動了。
車在公路上開的很快,路上既沒什麼車,也沒什麼人,只有半小時,車便停在了忻縣地區醫院的門前。
王大力和孫茂來到地區醫院的急診室,向醫生說明情況並掏出蛇放到桌上讓醫生看,兩三個醫生都不認識是否是毒蛇,看王大力的手又腫的老高,不知怎麼辦,這時,屋裡的一位護士說:“咱們不是有支左的軍醫,把他叫來,部隊醫院可能接觸這類蛇咬的事情多,也許能治。”
不一會,一位穿白大褂裡露著軍裝的四十多歲的醫生過來了。他看了看蛇,又看了看王大力的被咬的手說:“傷口是對稱的兩個牙印,估計是毒蛇。”隨後,他問身邊的醫生:“咱們醫院有沒有就蛇毒血清?”
其他醫生都莫名其妙地搖搖頭,不只是回答醫院沒有抗蛇毒血清還是聽不懂抗蛇毒血清是什麼藥。那個軍醫無奈地搖搖頭,說:“沒辦法啦,只能是先打針封閉,再吃點藥觀察觀察。”
“後果怎麼樣?”孫茂問。
“無非是兩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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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兩種?”王大力問。
“一種是活,一種是死,如果肌體抵抗力強,蛇毒又不太厲害,那可能就活了。另一種,”那位軍醫又端詳了王大力受傷的手一眼,“那就是死了。肌體抵抗力不強,蛇毒又厲害,那後果只能是死啦。”
“別,別。”王大力一聽有有可能死,心裡產生了幾絲恐懼,忙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別讓我死只讓我活呢?”
“辦法倒是有,一是有抗蛇毒血清,但這沒有。二是截肢,手指頭咬了把手指切掉。”
第九章 遭蛇咬(2)
王大力心裡一打寒戰,不自覺地動了一下被咬的手指,在猶豫切不切自己被咬的手指。他還沒考慮好這個斷指保命的決定,那個軍醫接著又說了:“蛇咬到現在一個多小時了,不光手指腫,手面,手腕都腫了。估計毒最起碼到手腕部了,所以截手指恐怕不成,要往上切。”
“往上切?”孫茂問。
“對,往上切!”看著身邊其他醫生,那位軍醫目無表情地說。王大力不自覺地用右手摸了自己的左手手腕,好像左手手腕馬上就要被切掉了一樣。
“那命能保住?”孫茂又問。
“那也未見得,就是切了手腕,再切小臂,再切大臂,也要看蛇的毒性怎麼樣,竄到身體裡的哪個部位。”
王大力腦子隨著這位軍醫的話不停地轉動,一會恐懼,一會又下定決心,一會兒恐懼,一會又下定決心,可是聽到最後,還是不能保住命,便說:“算了,別切了,**會讓我戰勝蛇毒的。”說著便隨護士打封閉區了。
從地區醫院出來,王大力走路腳都邁不開步,軟軟的,好像走一步就要跪倒在地一樣,他的心已經不害怕了,只是感覺自己十七歲的年齡就要擱在這塊黃土高坡上了,回不了北京,見不到爹,見不到娘了。
他們要到縣知青辦去,因為他們沒地方落腳,經過打聽知道縣知青辦酒在縣委招待所大院,那是他們剛來山西時住過的,他們走著,走著,突然看到一個大院前掛著一個牌子,上面打字是:忻縣縣人民醫院。
“怎麼又一個忻縣醫院呀?”王大力感到奇怪,便問孫茂。
“對呀!”孫茂也仔細打量著牌子。也許是蛇毒刺激了腦細胞活動,王大力立刻看出了區別,這個醫院是縣醫院,那個牌子上寫的是忻縣地區人民醫院,是地區醫院,多了地區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