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叫楊師傅有些不合適,所以改了稱呼,稱為楊老師了。
楊青松把他讓進屋裡,指著桌上垛著一尺高的兩三垛書說:“這就是詩集,有你的詩,作為獎品,給你三”
“給我?”
“對,給你,現時也沒稿費,給你三本書就作為稿費了。”
單丁一拿起書,這是一本只有小學生課本半本大的書,不太原,二百來頁,封面寫著《忻縣學大寨詩選》翻開後,單丁一一眼便看到目錄的第三行上有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寫的那首詩的名字叫《下江南》。
他仔細地把這首詩看了幾遍。基本是上次來文化館寫的詩句,加了個題目,改了一兩個字,他的心不禁怦怦直跳。
他揣著三本詩集,走在縣城路上,真想碰見熟人,向別人訴說他的詩上了詩集的話。
可是,縣城裡人來人往,就是沒他認識的人,他從縣城南大街,走到北大街,又從縣城東大街,走到西大街,還是沒碰到熟人。
回村吧,跟誰吹呀!他在心裡寬慰自己,這時,他看到一間革新理髮館前,立著一塊兩米多長的黑板,上面寫了幾句**語錄,後面登著一首小詩。他朝小詩瞭了幾眼,發現是《下江南》他心頭一震,仔細觀看,上面粉筆字寫的果然是自己的那首《下江南》詩,一句沒改。怎麼剛出書自己的詩就上了街了,他推開門,走進理髮館。
理髮館空蕩蕩的,只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女理髮員在給兩個顧客剃頭。單丁一不好意思打斷人的工作問話,只得也剃一下頭,問訊詩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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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會,以為顧客理完頭走了,單丁一坐在椅子上理頭。女理髮員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姑娘,那位姑娘剛給他圍圍裙,單丁一便問:“請問門外黑板是你們寫的嗎?”
“是啊。”那位姑娘說。
“那詩詩從哪抄的?”
“哪抄的,從那兒。”那姑娘指指剃頭臺上放推子的地方。單丁一看到,那小小的剃頭臺上,放著推子,剪子吹風機外,還放又一的書,那本登有自己的詩熟悉的詩集,“書你們哪來的?”
“發的唄!”
“哪發的?”
“這街上哪家都給了。藥店,百貨店,理髮店,肉店,山貨店,是開門的都給扔進這”那女理髮員滔滔地說。
單丁一聽了這話,心裡有些冷,詩本身世挺高雅的,怎麼肉店也發啊,別讓肉店給包肉了!
還真說準了,單丁一走出理髮店,果然見一個託著個拳頭大的肉餡團兒,油乎乎的幾張包紙上,好像還真有一張像登有自己下江南那首詩的幾乎透亮的紙。
學大寨修梯田和深翻地突擊隊完成任務後,葛存天和孫茂又各自回到自己的隊裡幹活去了。孫茂回了三小隊,葛存天又回去種那幾畝稻田了。
可是,二人當了幾天突擊隊長,再回去當普通兵,心裡便覺得空落落的,活的輕重不說,單說突擊隊長大小是個官,黃豆芝麻官,也有個官帽,也有個官印,也能吆五喝六的,也能指揮人。當普通兵,乾的再好,也是聽人指揮,官癮,也像毒癮一樣,不沾則可,一旦沾上,不讓他當官了,他心裡便癢癢的難熬。
葛存天還好,在稻田裡面對的只是李全旺和董秀芬兩個知青。所以風涼話牢騷,也只有李全旺和董秀芬聽到,這二人又少往大隊部跑,也不善於和大隊幹部交流,葛存天剛回稻田發了幾句牢騷的話,便也沒甚人知道。
孫茂回到三小隊,宛然換了一個人。他幹活,那沒的說,苦活累活髒活他都衝在前,隊裡知青和老鄉對他幹活也佩服,沒有一個說他孬的,可是,他在隊裡已經不像普通社員了,無論小隊裡決定什麼事,他都要提出建議,評說好壞,並以指導的口氣給老實的三小隊隊長以指導,弄得隊里人們都隊不大,有倆隊長。更有甚者,一天早上,三小隊社員吃過飯,都扛著鍬到牲口棚準備出糞,孫茂都扛著把鋤頭來了,三小隊小隊長問:“你拿鋤頭咋出糞?”
孫茂答:“這多人出糞,用的了嗎,這不是誤工嗎?留下一半人出糞,一半人跟我到地裡去鋤地!”
三小隊長不高興地問:“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孫茂答:“咱都得聽**的,**說抓革命,促生產,你不能誤工啊,難道你反對**?”
大帽子一扣,把老實的三小隊長嚇啞了,吭哧半天,只得漲著紅臉說:“去幾個年輕的,跟孫茂一塊去地裡鋤地去!”
漸漸地,大隊部也知道孫茂在小隊不太聽小隊長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