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的響的詩。”
“咱們縣有多少人寫詩啊?”
“不少呢!”楊青松有些自豪地說:“前些日子我到縣裡各個公社轉了轉和這些農民詩人聊了聊,他們熱情很高,我準備讓他們每人寫兩首,咱們縣裡出個學大寨詩集怎麼樣?”
()
“好啊!”單丁一說。
“你們知青有沒有寫詩的,如果有,也寫兩首,我如果合適也收在詩集裡。”
“真的?”單丁一聽說能收詩集裡,心中十分興奮,忙說:“過兩天我寫兩首,給您送來,您給指導指導。”
單丁一回村後,便開始苦思冥想起來,他以前上學時寫過學升初中時,姐姐帶他到中學報到,先看了兩張榜,上面都沒他的名字,後兩張榜前擠的人多,他和姐姐個小,沒能擠到前去,只得在後面等等,待前面人散去,他們再向前觀看。
等待之時,他看到不遠處有兩個櫥窗,也有人在觀看,不禁走上前,發現櫥窗裡展出的正是小學升中學考試的作文《我的家庭》。
他不禁看了起來,看第一遍,發覺文章很眼熟,字跡也眼熟,怎麼這麼熟悉呢,一看作者姓名,赫然寫著單丁一三個字,他大呼:“姐,這有我的”姐姐忙跑來觀看,果然見弟弟小升初考試作文在優秀作文榜上展出,便高興道:“榜上肯定有你名,這優秀作文都有你了。”再去看第三榜,果然找到自己名字。
單丁一的小學作文寫的不錯,上中學後,他的作文也寫的很好,語文老師課堂上經常拿他的作文給大家講解,哪地方寫的美,哪地方有感情,哪地方遣詞造句用的準確。每每這時,單丁一便心花怒放。
更有幸者,他的一篇散文《四合院裡的秋天》,寫他們家院裡一棵柿子樹,一棵山楂樹,從夏到秋,叢秋到初冬樹的變化,天氣的變化,寫的美輪美奐,刊登在三年級優秀作文集上,當鋼筆字變作鉛印字訂成冊子時,他和姐姐,父母的心裡都自豪極了。
詩,他沒寫過,但人說,散文,也叫詩,叫散文詩。他會寫散文,也等於會寫點詩了。又有人說,背會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吟。
第五十章 挖井
吟詩,就是把詩先用腦子早出再用嘴說出,只差寫紙上他讀的唐詩不少,除課本上的外,父母從小也逼著他背過不少。那麼就試著吟吟詩吧,主題是學大寨,大寨是什麼呢?是虎頭山梯田,大幹苦幹,糧食高產。單丁一閉目靜思,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像老虎腦袋那樣的一個大山頭,山頭下面是一層層梯田,一群人拿鍬拿鎬正在揮汗如雨地撬大石頭,腦袋邊畫幾個大泡泡里長著沉甸甸的麥子穗,高粱穗表示豐收,梯田邊還得有紅旗,他於是吟出了詩:“虎頭山上有梯田,紅旗獵獵入雲霄,大寨之人戰天地,糧食填滿山坳坳。”他念了兩遍,覺得這詩寫得彆扭,又太直白了,得改,他尋思一會兒,便又吟道:“虎頭山上戰旗飄,大寨汗水溼雲霄,敢於改天又換地,穀穗壓斷老虎腰。”唸了兩遍,覺得這詩寫的不錯,便興沖沖到縣文化館。
詩人楊青松看過詩後說:“前三句一般般,第四句出新。”
“為甚?”單丁一問。
“出新在人們都說虎頭山,誰也沒說虎腰和虎尾,你說虎腰被壓斷了,說豐收了,糧食多了,可是,虎腰被壓斷,那老虎還活的了嗎?”
“老虎死不死,跟學大寨有甚麼關係?”
“那咋沒關係,學大寨,就是樹立虎頭山精神,比喻大寨人像老虎那樣能幹,你把活老虎腰壓斷了,那成殘疾了,學大寨不成了,學習殘疾虎頭山精神,詩好壞不說,鬧不好還得換批鬥呢。”楊青松前兩年被鬥怕了,所以說出這些嚇人的話。
“那詩意怎麼寫呢,換個思路,說糧食多嗎,說虎頭山賽江南吧。格式也換一下,不要非拘於五七字一句。”詩人楊青松說。
單丁一便在文化館院中吟起詩來:“數不盡,看不完層層綠色染梯田,鋼釺撬動山和嶽,旱澇災害滾一邊,獵獵紅旗迎風舞,高粱穀穗沉甸甸,對著虎頭山大聲喊排隊下江南!”
他吟了幾遍,覺得還行,便拿張紙寫了下來,給楊青松看,楊青松看了看詩,又看了單丁一說:“不錯,比壓斷老虎腰那首強。”
縣文化館來了個電話,讓單丁一去縣裡取詩集。這麼快就印出來了,淡定一急匆匆地趕到縣文化館,進了館子,見詩人楊青松正在院子抻胳膊拽腿地鍛鍊。
“楊老師。”單丁一破天荒地管楊青松叫了聲老師,因為他覺得,這人文化高,又是詩人,他又在文化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