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知青伙房的庫房裡,五六袋子,沒油水,玉米餅子,高粱窩窩沾上點鹽一吃,也挺開胃的。
單丁一見二春年問起副食,變沒了興趣,有氣無力地說:“副食,就是土豆蘿蔔吧。”
“你們也和我們一樣,也怪苦的。”二春年也做出了愁苦的樣,呆了一會兒,二春年突然說:“你們知青吃蝦不?”
“什麼蝦?”單丁一一聽蝦,精神勁來了。就是這麼大的蝦,二青年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大約半寸大。
“噢,小蝦呀,小蝦也吃。哪有呢?”單丁一來這裡好幾個月了,瞧見的知識村裡乾的地,和漫天塵土的風,村裡有個水渠有水,也是隻有一尺深,清的見底,蝦在哪,他可從來沒見到過。
“蝦在村東。”二春年用手向東一指。
單丁一突然想到村東就是滹沱河,是不是滹沱河裡有蝦,知識冬天他去過一次,幾百米寬的滹沱河只有中間二三十米有水,而水的兩邊都結著冰,中間只有幾米寬的地方是活水。春天冰化了,莫非那地方有蝦?“滹沱河?”單丁一問。
“不是滹沱河,是滹沱河的東面。”
“滹沱河的東面?”單丁一問。
“是。”二春年解釋道。原來滹沱河的東面,是一個農場,原來下李村在那地方也有一千來畝地,後來農場徵用了,農場有自流井,流水不斷,幾條澆地的水渠長年有水,小魚小蝦就都長出來了,當地人不吃小魚小蝦,知道那有,但無人捕撈。
“你怎麼知道的?”單丁一問。
“我常到農場玩,我認識一個上海來農場的大學生,我見他撈過蝦,還見他炒過,也給我吃過,味道不錯。”
“咱們也去。”單丁一說。
“好,現在去?”
“對。”
“用什麼撈呢?”
“簡單,用挑糞的筐和一個臉盆就行。”
從橋上來到滹沱河的東邊,便見一方格一方格的土地,土地很平整,幾條水渠貫穿在田地間,橫豎相連,地裡的綠苗還沒長出,而水渠邊都長出了綠綠的青草,遠遠像綠色的綵帶,橫豎黃穿在田野,給大地添上生機。
單丁一和二春年來到一條水渠邊,單丁一蹲下往渠只見水渠邊水中都長著尺把長綠瑩瑩的青草,有的像韭菜,有的像芹菜,還有的像茴香,一部分長在水中,一小部分冒出水面,這些水草隨著渠中清水的緩緩流動,微微晃動著枝葉,水清草綠,可是蝦在哪呢?
單丁一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一隻小蝦從水草中游出,在水中漾了幾下,又鑽進水草中了。
“哪有什麼蝦啊?”單丁一感到有些失望。
“在水草裡呢。”二春年說。二春年讓單丁一拿著臉盆,自己拿起挑糞的筐向水渠的中部扣下,水渠不寬,也就一米多寬,他一扣幾乎扣到水渠中部,然後抄著底向渠邊拉,很容易,便把筐拉上渠,然後向單丁一說:“快把臉盆拿來,放這。”
單丁一按二春年的話,把盆放到筐底下並用手拿著,二春年把淌著水的筐斜放起,這時,單丁一看到,筐裡活動起來,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小動物順著筐的斜面,啪啪啪啪地都蹦到盆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蝦,真是蝦!”單丁一看清楚了,蹦到盆裡的真的是蝦,是一種半寸長大小的身體青黃|色的小蝦。
“嗬,還不少。”二春年說,一筐下來,蹦出的小蝦就蓋住了盆底。接著撈,二人興致大發,於是二春年撈蝦,單丁一拿盆接,或者單丁一撈蝦,二春年用盆接,也就一個來小時,就撈了大半臉盆,再撈,蝦就能蹦出臉盆了。
“今天到此吧。”單丁一拎著筐,端著盆,興致勃勃地來看知青伙房。
火情伙房正在做飯,知青們也有幾個來了,在幫做飯的大娘幹活,見二人進來,也沒覺得特別,只打了個招呼,便又幹自己的活了。
單丁一見大家沒注意他,便端著盆站到伙房中間,“咳,咳”大聲咳了兩聲,見大家開始注意他,亮起嗓音說:“同學們,我給大家帶來了好東西!”
“什麼東西?”幾個知青問。
“蝦!”
“什麼蝦?”
“小青蝦。”知青們湧上前看見單丁一端的盆裡果然有半盆活蹦亂跳的小蝦,一個個臉上便露出了笑容。
大家便洗蝦的洗蝦,燒火的燒火,剝蔥的剝蔥,刷鍋的刷鍋。一切準備完畢,鍋中少許油也開始抬起泡冒煙,半大盆蝦便嘩地倒進鍋裡,隨著大鐵鏟的翻動,小蝦便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