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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問。

“哪時候不懸料了,那個料斗子又爬鐵軌了,咱們再拉車。”另一個老運料工說。於是,運料工們便放下車,有抽菸的,有聊天的,有躺在過磅小屋外那搭起的尺把寬的橫木板上睡覺的,還有的鑽進磅房和過磅女孩瞎扯閒聊的。王大力他們是新人,不便和大家攢一塊,便獨獨地坐在料坑西邊十來米的一個電杆瞎,各自找塊磚頭,坐下半閉著眼養神。

這一養神,睡著了。睡了好大一會,挺香挺甜,才被一聲長長地哨聲驚醒。王大力睜眼一看,見班長正嘴叼哨,手搖三角小旗,指揮平車下料呢。一看,馬上就要輪到自己的車了,忙叫醒鮮可欣和歐陽秋去倒料。這時天早已大亮,七點半鐘了,他們又拉了兩三車,便下了班。

經過一天的休息,他們總算緩過勁來。第三天再上班,便不覺得十分累了,裝車也知道怎麼裝,拉車也知道如何拉省力。而準頭,一車拉來,到磅前,幾本五百斤上下,多不了幾塊,也少不了幾塊。他們又這樣幹了一個月,終於熬到開工資了,他們拿著領到的三十來塊錢,相約到了縣裡飯店,要了三個白水羊頭,三碗大肉面,六兩白酒,大吃大喝起來。

五角錢一個白水羊頭,個挺大,好幾斤,都是綿羊頭,煮的爛爛的,一人碗裡一個。王大力拿起羊頭,啃了一大口,香味和油水充溢口中,有大大喝了一口酒,微辣微醇的,真是暢暢快的是,他現在是工人了,是國家的正式工人,每個月都拿工資可以養活自己,生活安定了。

他端起酒杯,和鮮可欣和歐陽秋說:“幹,為咱們當工人,第一次領工資幹!”

三人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同時一飲而盡。“哥們,喝吶?”兩個人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王大力一看,是運料班的另兩個知青,一個叫劉炳坤,一個叫楊樹林。他們也是北京知青,和王大力他們在北京不是一個學校,插隊時也不是忻縣的,是代縣的。所以雖在同一個班工作,但少有來往。

“喝吶,你們過來一塊喝!”鮮可欣邀請道。

“我們就在你們後邊坐,你們沒看見,來,咱們一塊喝點吧!”劉炳坤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他看了看桌上三個羊頭,搖了搖頭,說:“怎麼光是羊頭,來只燒雞,來倆菜。”說著,掏出十塊錢,交給身旁的楊樹林。不一會兒,楊樹林端著一盤燒雞和兩盤炒菜來了。

“咱們哥幾個碰到時緣分,我知道你們在北京是好學校的,不比我們三流學校。”他指了指坐在身邊的楊樹林,“可是,你們學書本上的知識比我好,社會上看東西,沒我毒?”劉炳坤個頭不高,只有一米六七八,人長的精瘦,但肩很寬,說話行動,兩個小眼黑的發亮,有一種豪爽英武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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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什麼?”歐陽秋笑問。

“咱嚴厲不揉沙子,咱們都是北京知青,來鋼廠上班,咱不嫌苦,不嫌累,可是,你看了沒有,推石灰的,都是當地人,推礦石的有一半當地人,一半知青,拉焦炭的全是知青。”

“這怎麼了?”王大力問。

“焦炭累,路遠將近二百米,又最髒,推礦石一百米,運白灰只有五十來米,哪個輕鬆,哪個活重,一眼就看透了。掙一樣的錢,咱們哪能受那個氣啊。”

劉炳坤這一說,王大力一細想,也明白過來,說:“我說拉焦炭怎麼這老累,幹活的人怎麼還都能挺得住呢?”

“他們偷奸耍滑!”鮮可欣也明白過來。

“咱們可是剛來,人家比咱們先來,再說,這活也是班長分的。”歐陽秋顧慮起來。

“後來怎麼了,後來的更應該照顧!”劉炳坤喝了一口酒,拍了一下桌子。桌上酒杯被拍的跳起來,落桌上晃了晃,撒了不少。

“對,咱們明天班長找班長瞧他怎麼說?”王大力說。

“行,哥們!夠爽氣!”劉炳坤拍了王大力的肩膀說。

“班長,咱這活是怎麼分的?”運料班班長丁開山剛戴上豬鼻子防塵口罩,見劉炳坤,楊樹林,王大力,鮮可欣和歐陽秋問他話,便又把口罩摘下來。

“你們說甚?”

“我說你這活是怎麼分的?”劉炳坤跨上一步,盯著班長丁開山的眼睛問。

“怎麼分的,我是班長,我覺得怎麼分合適,我就怎麼分,怎麼,你覺得不合適?”

“對,不合適!”劉炳坤聲音不大但堅定地說。

“怎麼不合適了?”一米八個頭的班長眯眼向下看了看矮自己半透的劉炳坤,不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