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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行啊,是咱廠的,搭把手算什麼。我背都能把他背上車!”苟石柱咧開大嘴說。

黃大夫帶著眾人穿過一個樓道,又穿過一個樓道,又拐了一個彎,出了樓道。“在哪呢,怎麼這麼遠?”王大力問。

“不遠了,馬上就到。”黃大夫用手指夾住油亮的分頭,撫了撫。七轉八拐,來到一片平房前,這平房門掩在兩棵大樹下,牆上又爬著好多綠葉爬山虎,除了露出兩扇鐵門外,門邊的牌子也被爬山虎的綠葉擋住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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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逼供

“在這兒?”丁開山問。

“對,在這。”大夫答。

“咱廠什麼人病了,在這躺著?”丁開山又問。

“咱廠前天出了車禍,在陽泉那咱們廠的日野車和別的車追逐,撞路邊大樹上了。駕駛室裡坐了三個人,一個司機,一個生產科長,一個生產副科長,日野車駕駛室前面是一整塊大玻璃,車一撞樹,生產科的正副科長便從駕駛室破窗而出,科長飛出七米,副科長飛出八米,副科長當時昏迷,飛出七米的正科長摔出後還坐了起來,告訴來救他們的人說自己是高原鋼鐵廠的。司機倒沒飛出去,據他說,他一看要撞樹,情急之下忙站起身讓方向盤卡住雙腿了沒飛出去。他的腿被壓成幾截,三人都送到太原醫院,摔八米遠的副科長昏迷一天後,醒來沒甚事了,飛七米的科長卻去世了,咱們這次來呢,就是把科長抬到車上,拉回廠裡去。”

“你是騙我們拉死人啊?”趙亮大聲問。

“都是一個廠的,都是階級兄弟,幫下手吧!”黃大夫說。

“行,走吧!”丁開山帶頭進了停屍房。

拉出大鐵盒子,把凍的僵直的人抬出來,放擔架上蓋上白布單,王大力和劉炳坤一人抄起擔架前面一根槓子,苟石柱一人抄起後面的兩根槓子,便把擔架抬了起來,擔架並不重,比起礦石車焦炭車輕多了,王大力覺得比起他上班時推的石灰車都輕。

把擔架放到大卡車的後槽幫後,司機寧三貴從駕駛室端出個紙盒子,開啟紙盒拿出一隻大公雞來,紅冠綠尾巴,腿上拴著個繩,繩的末端拴著一個一兩斤重的大鐵螺母,寧三貴把雞和大螺母遞給車上的丁開山,丁開山把公雞放倒擔架前。剛放下,那公雞便一仰脖,“咯咯咯——”地叫了一聲。

“真靈啊!”丁開山讚道。

“擱這公雞什麼用?”趙亮問。

“這叫引魂雞,家人客死他鄉,怕屍體拉回來了,魂回不來。所以拉屍時,都要弄只公雞,叫公雞隨屍把魂叫回來,回家鄉。”丁開山黯然說。

車開在公路上,擔架上的人隨著車的震動,也在不停震動,車槽幫還坐著劉炳坤無人。這五個人是圍著擔架而坐,也就是圍著一個沒有氣的人坐的,雖然前兩天他還是廠裡的生產科長。人言道:虎死如牛,牛死如虎。老虎活時讓人害怕,它兇啊,能吃人,可是老虎死了,人就不害怕它了,因為它不兇,也吃不了人了,所以說虎死如牛,人活著時,一般讓人害怕,可是一旦死了,沒有氣了,人便對這沒氣的又不能傷害別人的人怕了,不知為什麼,也不知怕他什麼,但就是活人怕死人,這就是人死如虎的意味。

後槽幫不小,除放一副擔架外,周圍再坐五個人綽綽有餘,可是今天他們五個人便都覺得車的後槽幫地方小了,他們儘量地離那副擔架遠些,離那擔架上的蓋單遠些,可是車一開,白布單就要飄起,他們又必須四個角上一人抻一角,不讓白布單刮跑,更不願意老近距離地看白布單下面那不能說話的人,所以他們想坐遠些,又不能坐遠,就這樣戰戰兢兢。

王大力,劉炳坤,苟石柱,丁開山壓著白布單的四個角,都是面對面對坐著的,趙亮心裡有些發憷,便在一側中部坐在白蓋單邊上,腳抵槽幫邊,手扒槽幫,面向車外,車行駛了一段,已經路程過半了,他心中的緊張稍稍放鬆時,突然感到一隻手在搔自己的後腰,輕輕搔一下,離開,隔一段時間又輕輕搔一下,又離開。

開始他還置之不理,以為是白蓋單的邊角被風吹起,撩動自己的腰部,可是隔了一會,那東西還戳了自己腰眼一下,他覺得是個硬東西,以為同伴的手指,頭也不回地說:“別開玩笑,把你手縮回去!”可是並沒有聽到回話,但那戳後腰的硬東西不再戳後腰了,又片刻,那硬東西又戳後腰了,而且感覺不是一隻手指,而是兩隻,他便反手將那手指抓住,往下一順又抓住手腕,大聲道:“還和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