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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口一般都是電炮堵,可是這電炮時常壞,一壞,鐵口便要由爐前工人工堵。和堵渣口一樣,也是拿根鐵棍,上邊上個泥坨,只是這鐵棍比堵渣口的鐵棍要粗,要長,泥坨也大的多。
一般這時,度鐵口的都是老爐前工,劉炳坤心裡不服氣,幾次了都沒讓他堵,他心裡便有些憋屈。恰趕上沒幾天,電炮又壞了,他便立刻把脖子圍上毛巾,戴上防火頭盔,拿上早預備好的尖上插好泥坨的鐵棍就要去賭。
工長姓邊,三十來歲,但長的絡腮鬍子,是當地人。知青都比他小,都管他叫老邊頭。老邊頭見劉炳坤要堵鐵口,忙叫住他:“還沒打水呢!”劉炳坤便立住。一個工人拿起胳膊粗的水管,嘩嘩往他身上澆水,一來秒鐘,他便被澆得溼身溼透,上下滴水,澆完水。他便拿起鐵棍,像唐吉歌德一樣,二中著爐口衝了上去。
“哥們,你的鐘往哪打啊?!”劉炳坤吼道。跟錘的是楊樹林。原來堵鐵口,拿鐵棍的把泥坨堵進鐵口後,爐內王出噴的風太大,往往剛堵上又被噴出,為了防止剛堵上便被噴出,所以堵鐵口時,後邊還要一個跟錘的,是拿個八磅鐵錘,當鋼棍把泥坨**鐵口後,跟錘的要打鐵棍的後頭,使鐵棍把泥頭更深地**鐵口。
而且也待泥頭讓爐火迅速烤乾,才不容而滑脫。“我往釺頭打的!”楊樹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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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媽哪了,打我**上了!”原來,爐口噴出的火星,火苗,火花,爐塵和濃煙,一下噴出三四丈。楊樹林拿著錘衝進去,只瞅了一下,便嚇得閉住眼,掄錘,沒想到錘打偏了,沒打到釺頭,打在劉炳坤的**上。
幸好,楊樹林力小,拿的又是四磅錘,所以打的不重。“打啊,欏什麼!”劉炳坤又吼了一聲,楊樹林忙睜開眼,瞅準釺頭,一錘錘照釺頭打去。
隨著鐵口被堵住,噴出的火龍便漸漸縮短,只有地上還著著簇簇火苗。劉炳坤拔下鐵口上的鐵棍,扔在地上,守候在一邊的工人,忙端起地上的水管,往身上著著火,冒著的劉炳坤身上噴。
很快,劉炳坤身上便煙消熄。楊樹林見噴水的工人放下水管,忙喊:“還有我呢!”楊樹林身上工作服也有幾處著火冒煙,他身上肉都有幾處燒灼感,噴水工人笑笑:“呦,忘了!”忙端起水管,將楊樹林身上的火澆滅。
劉炳坤忙脫身上的溼衣,但是防火頭盔卻摘不下,讓其他工人看,其他人說,烤變形了,脖子那得頭盔烤的縮小口了,得用鋼鋸鋸開頭盔才摘得下,於是找鋼鋸。“我的眼鏡呢?”楊樹林說。
他記著自己戴著墨鏡的,怎麼一摸,沒鏡框啊。工長老邊頭過來:“樹林啊,你眼鏡框和眼鏡腿都化了,只有鏡片還在,我替你摳下來吧。”說著,把兩個貼在臉上沒框沒腿的鏡片摳了下來。
“樹林,堵鐵口怎麼樣,他們能堵,哥們兒照樣能堵!”劉炳坤邊往臉上塗著燒傷的獾油,邊對躺在床上的楊樹林說。
“你當然行了,我有點慎的慌。”楊樹林也往臉上塗著獾油。
“哎,你說今天化驗室取鐵樣的那女的是誰啊?咱怎麼沒見過,長的夠亮的。”
“我也瞧見了,那也是咱們知青,是歐陽秋的物件,剛從江西調咱廠的,叫陳魯平。”
“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王大力說的,說陳魯平的父親還是冶金部的一個工程師,現在下鄉在江西,咱廠料倉改造人家還給出了圖紙。”
“圖紙不是歐陽秋畫的嗎?”
“那是老丈人為了提攜未來女婿,把圖紙先給歐陽秋,歐陽秋再給廠裡,瞧,歐陽秋憑這個,調到生產科去了,哪像咱們堵鐵口,把鏡框都化了,臉也燒了,還塗獾油,堵一次就燒成這樣,堵十次,還不知燒成什麼樣呢,以後臉燒的沒樣了,哪個姑娘能看上你。”劉炳坤沉默起來。
劉炳坤尋思了一夜,也沒想起在哪裡見過陳魯平。可是,他就是看著陳魯平眼熟,不知在哪見過。
第二天,一上班剛出鐵,他便留心氣高爐邊,暗暗觀察化驗室取鐵樣的是不是陳魯平。果然,他在站在爐邊的爐前工中,找到了陳魯平的身影,只見她穿著藍色大褂,拿著一個長長的鐵夾子,夾子上放著三個半截手指般大的鐵模子。
以往,化驗室的化驗員來取鐵模時,都是工長老邊用一個長柄鐵勺往出舀鐵水,放到化驗員的小鐵模中,有三個小鐵模,鐵水剛流出時舀一點鐵水,鑄個小鐵錠,鐵水流出一半時,再舀一點鐵水,鑄個小鐵錠,鐵水快流淨時,再舀出點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