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是‘五獄遊魂’蒯……”
癲和尚杜口說道:“女施主,那蒯半千已經身死多年,早隨草木同朽了!”
紅衣人幾點頭說道:“我明白,大和尚,如今是癲和尚!”
癲和尚道:“女施主既明白,當知老枘親手埋葬了‘玉面游龍辣手神魔’夏侯大俠,那麼侯施主非夏侯大俠是不會有錯的!”
紅衣人兒嬌軀倏顫,道:“大和尚,夏侯嵐可以狠起心腸騙我,大和尚你卻沒有任何理由幫他來欺騙我,對麼?”
癲和尚垂下目光,道:“女施主明鑑,老衲未敢欺騙女施主!”
紅衣人兒啞聲說道:“大和尚,佛門弟子出家人,上秉佛旨,胸懷慈悲,我以為大和尚總不會狠著心腸折散人一段姻緣!”
癲和尚神情微震,道:“阿彌陀佛,老衲不敢,老衲只能告訴女施主一句話,夏侯大俠跟蒯半千一樣,確已在當年先後死去!”
紅衣人兒美目垂閃異采,含淚盈盈施禮,顫聲說道:“多謝大和尚,我不再找夏侯嵐了,請大和尚指點,那位侯山風,如今到底到那裡去了?”
癲和尚淡淡說道:“這個老衲無以奉告,適才聽女施主說,有一輛馬車運兩口棺木出了‘挹江門’並可能已渡江北上,老衲不敢再耽擱,要追那輛馬車去了,僅此告辭,女施主請保重!”言畢,大袍一擺,飛射而逝。
紅衣人兒神情激動,揚聲一句:“再謝大和尚,恕我不送了!”話落倩影閃,一片紅雲飄上空際……
“烏衣”,這個地方不大,可也不能算小,這地方雖然不大不小,但要由‘江浦’渡江往金陵的人,大半要經過這個地方,所以這地方一向十分熱鬧。說它熱鬧,是絲毫不假的,只要仔細數一數,這地方單那酒肆茶館就有十幾家。
而每每,這些家酒肆茶館一賣就是滿座,座無虛席。你不看,每一家酒肆茶館門口,都停鹽著馱東西的牲口,挑子,馬、馬車,……形形色色,是應有盡有!
這時候,由那“烏衣”南口步履瀟灑地走進了個人,此人一襲青衫,飄逸脫拔,只可惜那張臉不大好看!仔細看看,那赫然竟是侯山風!
他站在那街口上望了望,一望之下他揚了眉,靠近一家酒肆前停放著一輛車蓬密遮的單套馬車。那率蓬密遮得生似怕車裡的東西走了氣。
如今的那輛馬車,只有那套車的馬在低著頭踢蹄輕嘶,車轅旁插著一根馬鞭,獨看不見那趕車的老頭兒。想必,他是在酒肆裡灌黃湯喝老酒!
侯山風既有此發現,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了過去。到了那酒肆門口,他當門一站,舉目向酒肆內環掃過去,達一看,他不由又皺起了眉。
只因為酒肆裡的滿座酒客行色極雜,什麼樣的人都有,而單不見紅衣人兒所說那趕車的鄉下老頭兒。是了,八成兒那鄉下老頭兒為掩人耳目,出金陵的時候是一個模祥,如今卻又改了一個模樣!
侯山風有此一念,轉身行向那輛馬車,到了車轅旁,他伸手掀起車簾一角,內望,車內正並排放著大小兩口棺木。這大小兩口棺木侯山風認得,正是那董家總管莫子京訂做,及莫子京跟董婉若藏身那兩口。
他目閃寒芒,剛放下車簾,只聽背後響起個略帶沙啞的蒼老話聲:“喂,你這位要幹什麼?”侯山風霍然旋身,他不由一怔,那酒肆門口,正站著個身形略顯佝僂,一身粗布衣褲的鄉下老頭。
一張老臉上皺紋遍佈,鬍子上,眉毛上,全沾滿了黃土,幾乎把那部鬍子都染黃了。他瞪著一雙老眼,直瞅著侯山風,一眨不眨。
侯山風淡然一笑,道:“不幹什麼,這輛車是你的?”
那鄉下老頭兒一點頭,道:“不錯,是我的!”
侯山風深深地打量了他兩眼,道:“我剛才怎麼沒見你在酒肆裡?”
那鄉下老頭兒道:“剛才我進後面撒尿去了,一出來就瞧見你動我的車!”
侯山風道:“車既是你的就好辦,這車裡是……”
那鄉下老頭兒道:“你不是看見了麼?棺材,你要麼?”
侯山風雙眉一挑,笑道:“不錯,我想買,你賣麼?”
鄉下老頭兒老眼雙翻,道:“不賣幹什麼?我自己就是要留著用,一口也就夠了,幹什麼要兩口,你要一口還是要兩口?”
侯山風伸出兩個指頭,道:“兩口我都要,多少錢?”
那鄉下老頭兒道:“我是管賣管送的,價錢等送到了地頭兒再說吧!”
侯山風笑道:“那好,你趕著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