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國都,當時又名“鎬京”,而後漢光武帝劉秀中興漢室,改都洛陽;直至黃巾作亂,漢獻帝再次遷都回過一次長安,至今長安人口已達十萬戶。
時值晚春,千萬牡丹盛放,宮廊間盡成花海。
花海中有一亭,數百年前建成,曾是光武帝劉秀與光烈皇后陰麗華定情之地。
該亭名喚“鳳儀”——取“簫韶九成,有鳳來儀”之意。
新上任的長安太守,側坐在鳳儀亭欄杆上,頭上戴著一頂方冠,冠帶繞過耳後,全身華繡錦衣,袍襟撩到腰畔,黑靴踏著欄杆,一腳架得老高,背依亭柱,不知在想何事。
他的腳下是昆明池,池水在春風中蕩起無數漣漪,飄了半池牡丹花瓣。
司馬昭於牡丹叢後轉出,沿著昆明池畔緩緩走來。
他站在亭前,端詳這太守片刻,只覺此人:紫冠加頂便是文臣,片甲遮身便是勇將,實把“錦衣玉帶”四字發揮得淋漓盡致,彷彿天生就是為了配這亂世榮華而來。
司馬昭拱手道:“子上見過沉戟大哥。”
“呂奉先。”呂布看也不看司馬昭,漠然答道:“又有何藥?為何不是你老子?”
司馬昭笑道:“子上不敢,那藥吃了還好?”
呂布不答。
司馬昭又道:“子上記得奉先大哥在牢裡那時……”
呂布道:“論資排輩,你應喚我世伯。”
司馬昭淡淡一笑,道:“子上早知,像侯爺這樣的人,是決計不會死的,子上對侯爺還記得當時牢中之話,深覺受寵若驚。”
呂布漠然道:“承你貴言。”
呂布放下腳,轉過身來,兩手擱在膝上,靜靜注視司馬昭,片刻後道:“如今奉先已與你司馬家捆在一處,有何話,不妨直言,猛虎不可戲,牢中虎,仍是虎。”
司馬昭道:“溫侯說笑了。”旋探手入懷,掏出一個小小金匣,交給呂布,道:“計都羅喉箭匣,是溫侯之物,子上特來歸還。”
呂布手指掂著那金匣,司馬昭又讓出一名少年,道:“這是子上特地尋來的隨侍,還望侯爺笑納。”
呂布捏著計都羅喉瞬獄箭匣的手指,不易察覺地微微一顫。
少年明眸皓齒,雙目晶瑩如水,唇若點朱,面板白皙。
那眉眼,鼻樑,像極了阿斗!
然而只有眉目間的痞氣,是決計模仿不來的,除此以外,更多了一股畏縮之意。
說是隨侍,實則是司馬昭不知何處尋來的小倌,他猜到了呂布心意,遂送了一名床伴。
司馬昭又笑道:“他名喚……”
呂布手中金匣發出一聲輕響,一道寒光飛出,擦過司馬昭側臉,射中那小倌肩膀,後者大叫一聲,仰面摔進了昆明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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