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的浪漫,也絕少長篇大套的理論色彩,卻出手就能置對手於死地。
真理是簡單的,韓先楚就是個化簡高手,能從紛繁複雜的現象中,迅速窺透本質。像談到鞍海戰役,他只說出4個字“它是滇軍”。談到新開嶺戰役,只有兩個字 “咬牙”。談到第四次臨江保衛戰,打掉那個狂傲冒進的89師,只有一句話“它不知道我的厲害”。談到奇襲威遠堡門,仍是4個字“找到‘打點’”——他把戰鬥、戰役中必須抓住、抓好的一個或幾個可致敵於死命的關節點,稱之為“打點”。
建國後,無論開了兒天會,那會多麼重要,他口袋裡那個小本子,挺大的字記滿5頁的時候不多。不是文化低記不下來,而是會議精神、主要內容,那幾句話、幾頁紙,已經全都概括了。
而那封天書似的電報,無論有多少錯字、別字,畫了多少圈兒,都沒有廢字、廢話。除了對戰爭那種異乎尋常的關注外,就不能不想到天分——他天生就是來這個世界幹這個的。這個大老粗,無疑是戰爭大學的高才生,軍事科學領域中有真才實學的大知識分子。而在雷州半島不息的海風中,能把大海這本兵書讀到他那個份兒上,除了解方,沒有第三人了。
一踏上雷州半島,人稱“好戰分子”的韓先楚,就是兩個字:著急!
因為4月20日就是穀雨了,過了穀雨,海南島戰役就只有推遲到明年這個時候了。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判定渡海作戰,只能以帆船為主。
大規模渡海作戰時間,最初定在春節前。廣州2月會議,又將其推至6月。
2月1日,會議在廣州軍政委員會的會議室召開。廣東軍區第一副司令、15兵團司令鄧華主持會議,首先由廣東軍區司令葉劍英,傳達毛澤東和中央軍委及四野關於解放海南島的指示,並介紹了當前形勢。接著,葉劍英請剛從海南島渡海過來的瓊縱參謀長符振中,介紹海南島敵情。
當符振中講到馮白駒建議先進行小規模偷渡時,韓先楚非常贊同,認為這樣不僅可以改變島上力量對比,增強接應主力登島的力量,更有意義的是能取得渡海作戰經驗,提高部隊渡海作戰信心。
會議討論較多的一個問題,是如何解決渡海工具。有人主張到港澳買登陸艇,有人提議將帆船都改裝成機帆船,有人堅持立足現有船隻,主要依靠帆船渡海作戰。
主張後者的韓先楚,很長時間沒有發言。因為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研,對渡海作戰雖然有了基本的路數,但還缺乏實踐經驗,不能說胸有成竹。
港澳當局是親國民黨的,會賣你登陸艇,讓你去打他們的盟友?改裝機帆船是必要的,但能改裝多少?毛澤東1月10日來電報指示:“不依靠北風而依靠改裝機器的船這個方向去準備,由華南分局和廣東軍區用人力於幾個月內裝置幾百個大海船的機器(此事是否可能,請詢問華南分局電告),爭取於春夏兩季內解決海南島間題。”顯然,毛澤東對到底能改裝多少機帆船,也是心存疑慮。而據韓先楚所知,若能佔渡海作戰船隻的1/5,就算頂天了。那就只有依靠帆船了,靠天打仗了,而靠天打仗是斷斷拖不過穀雨的。
廣州會議的重要成果,是確定了小部隊分批偷渡的方針。但在渡海工具上,則決定以改裝機帆船為主,同時積極購買登陸艇,並將戰役發起時間推至6月份。
果真如此,先期偷渡的部隊就白偷渡了,甚至是給敵人送去了。
韓先楚的辦法,是悄沒聲地用行動說話。對前者全力準備,改裝機帆船已在進行中,繼續努力,越多越好。其餘的會議精神,就由參加會議的兩位4O軍主官貪汙了,根本不向下傳達,也就更談不上貫徹執行了。像將戰役發起時間推至6月,連師級主官都不知道。一切以穀雨前的季節風為準,春節也不放假,再三強調抓緊時間,務必在3月份以前完成渡海作戰的一切準備。43軍是按照廣州會議決定的時間表進行的,教育及準備工作,均佈置到5月底。4月10日下達大舉強渡作戰命令後,倉促間打亂原定計劃,改以帆船為主渡海,也只能保證兩個團的船隻。只是因為4O軍有兩個師6個團同時起渡,才基本達到毛澤東關於“必須集中能一次運載至少一個軍的全部主力”的要求。
如果40軍也只能渡海兩個團,海南島戰役還能打嗎?能打得那麼順利嗎?
1950年5月1日海南島戰役結束,6月25日朝鮮戰爭爆發,27日杜魯門命令第七艦隊封鎖臺灣海峽,他就不會下令封鎖瓊州海峽嗎?如果40軍也按照廣州會議的時間表進行,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