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打必勝。
四保臨江的第四次臨江保衛戰,參戰部隊為3縱和4縱10師,由3縱司令曾克林任總指揮,4縱副司令韓先楚任副總指揮。敵11個師分三路進攻,兩個人都盯住了兵力佔來犯之敵一半的中路之敵,曾克林看好的是較弱的滇軍暫編20師,韓先楚中意的是全美械裝備的89師。
韓先楚認為,這個89師無疑是強大的,可剛從熱河調來,在那邊沒打過什麼硬仗,就認為南滿共軍也不堪一擊。89師一路長驅直入,無所顧忌,就證明了這一點,同時也就由強變弱了。而其餘部隊雖然戰鬥力不強,經過半年多打擊,吃過不少苦頭,都變得警覺起來,也就相應地難打了。我們正可利用89師的輕敵冒進將其,出其不意地打掉,就能展撼全域性。
兩個人爭執不下,兩種方案同時上報,遼東軍區批准了韓先楚的方案,同時指示由韓先楚統一指揮3縱和4縱作戰。
全殲89師的戰鬥還未護向,先來一場方案之爭。後來的奇襲威遠堡門戰鬥,殲敵53軍1 16師,戰前又是一場方案之爭。
3縱政委羅舜初認為,53軍3個師在開原以東和東北地區,相距不遠,互為特角。為避免兩面受敵,我軍應集中兵力,先殲滅西豐之敵,再向縱深擴大戰果。
剛由4縱副司令升任3縱司令的韓先楚,主張以主力長途奔襲,直插敵縱深威遠堡門,趁敵不備,殲滅116師師部及347團一個營,打亂其指揮。同時以部分兵力包圍西豐之敵,相機殲其一部。如敵聞師部受襲,回竄增援,就在運動中速戰速決,然後再擴大戰果。
兩個方案,一個穩妥,符合“不打無把握之仗”的原則,一個奇兵色彩極濃,也極具冒險性。
開頭大家各抒己見,後來就剩司令和政委唇槍舌劍了。兩個方案同時上報,“林羅劉”很快覆電:“按先楚案實施戰鬥。”
威遠堡門一戰後,3縱被敵人敬畏地稱之為“旋風部隊”。
而今,“旋風部隊”旋到了海南島。
看著那蔚藍色的大海,聽著官兵吵吵巴火地嚷著海水是鹹的,“旋風部隊”司令韓先楚,恨不得也去捧起一口,嚐嚐它到底是個什麼味道。
平生第一次見到大海,真有些頭暈目眩,不知深淺,感覺困難真大,就像這大海一樣大。可他知道該怎麼做,那就是到群眾中去,即到漁民中去,到海上去,到船上去。既然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山,也就沒有過不去的江河湖海。從平津南下時的口號叫“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不打下海南島,算什麼解放全中國?這個海南島不算什麼,那邊還有個臺灣呢。
到漁民家去嘮,也請漁民、船工來談。漁民告訴他,每年正月到清明,瓊州海峽都是北風或東北風,渡海最有利,帆船順風順浪,一夜可達對岸。過了穀雨就是南風了,南渡就是逆風了。瓊州海峽每月有兩次大潮,每次退潮後3天內流速較小,即使無風,也可搖格划槳透過中流。他問得認真、仔細,漁民、船工講得也不含糊,並請其中有經驗的老船工參加氣象海情調查小組。他必須靠天打仗,老天爺和龍王爺誰也得罪不起,必須實心實意地與它們套近乎、交朋友,摸透它們的脾性。
聽到“機帆船”3個字,就像第一次聽到“潮汐”一樣,生澀而又新奇。漁民就告訴他什麼叫機帆船,講當年日本鬼子侵佔海南島時,軍艦不夠用,就是從北海和雷州半島一帶抓的機帆船,在臨高角登陸。那兒有片大海灘,帆船一下子就靠上去了。
從盟軍諾曼底登陸,到鄭成功收復臺灣,韓先楚都反覆研究。
一位英國軍事理論家說過,地形是一本偉大的獨一無二的兵書,一個人如果不會讀這本書,他就不可能成為將軍。
從參軍那天起,韓先楚就在槍林彈雨中學習戰爭,也把氣候地理這本兵不+篇向夭退471書,從大別山翻到陝甘寧,又翻到了冰天雪地的黑土地,青山綠水的紅土地,而今則把大海這本兵書讀啊讀啊。
比之一口流利的英語、日語的解方,只讀過一年書的放牛娃出身的韓先楚,劣勢是明顯的。威遠堡門戰前那場方案之爭,司令、政委各吹各的號,各發各的報,親自寫電報。他那字寫千黝又扒拉拉的,那麼多錯字、別字,有的字不會寫畫個圈兒,讓機要科的人像讀天書似的。上世紀60年代任福州軍區司令時,調來個秘書江如芳,他說你叫江如“芬”呀——依然是“芬”、“芳”不分的錯字、白字司令。
“上馬擊狂胡,下馬草兵書。”被部下稱為“好戰分子”的韓先楚,體會不到陸游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