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鑌,這條橋就譬如奈何橋,你要是出於心靈的恐懼而繼續向前逃的話,我們不攔阻你,不過你這是走向詛咒的地獄,你今生再也無法翻身;你要是回頭和大家一起來共同面對詛咒的話,那你才能是重回人間!逃是逃不掉的!”
靜兒感覺到了正被她溫柔的摟在懷裡的龍鑌陡然一震!
靜兒的口氣復又無限柔情的低聲說道:“龍鑌,你一直是我靜兒心目中的英雄,我為自己愛著你無比驕傲,我甚至為我的血可以和你相融,可以在你體內流淌而萬分自豪!起來走吧,好嗎?你得為德爺爺想想啊!他都已經是古稀的老人了。”
看著龍鑌依舊沉吟不語,靜兒放慢語速:“大家都在等著你,你再怎麼也不能讓德爺爺讓錢爺爺為你擔心為你擔驚受怕啊!再說啦,你不是已經打了那個罪魁禍首石癟三嗎?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四腳朝天直叫痛呢!你也出氣了啊!是不是?”
靜兒將溫熱溫熱的手替龍鑌擦去溼溼的淚痕,那雙明亮明亮的大眼睛熾熱、真誠、毫不退縮、毫無畏懼的看著龍鑌。
龍鑌抬起頭,看看自己橋的前方、自己打算的逃跑方向、靜兒口中的地獄,又回頭橋的這頭、站滿了親人朋友的那頭、靜兒口中的人間,更抬頭看看這浩瀚的蒼宇,看著這混白的雲層,看看這誰也不知道的天堂,最後復又投眸於這橋下清越的河水,河水流淌,是流向太湖,也許還會流向海洋,會被蒸發成水汽,上升到那誰也不知道的天堂,變成雲層,變成雨滴,重回這大地,這人間,這河,這湖泊,這海洋,構成一個玄妙的迴圈。
龍鑌忽騰地掙開緊張關注他的靜兒,一躍而起,對這無窮無盡無始無終無邊無界的浩渺蒼天一聲震人心腑的長嘯:啊——!
……
龍鑌完全就象一頭尚未被馴化的野獸,一頭憤怒的野獸,一頭怪異的野獸!
只見他旁若無人的當著靜兒的面三兩下就脫下西裝解下領帶脫光襯衣,又解開皮帶,脫掉長褲,脫掉襪子!
靜兒的臉登時通紅,低頭不敢看,卻又有些緊張的問:“龍鑌,你要幹什麼?”
龍鑌並沒有如大家以為他發瘋了的那樣脫掉緊身的內褲,而是一個縱撲張開大字直愣愣的結結實實的平打在冰冷的水面上!
發出巨大的嘩啦――聲響!水面炸開了鍋,水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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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龍鑌想不開,投河自盡了!難道投河自盡了?
大家夥兒不約而同的想到!
靜兒大駭之下轉瞬釋然:哪有投河自盡還脫掉衣服的?也好,就讓冰冷的河水讓他冷靜一下!
秋雅掙開杜慈的緊箍,又叫又哭的向著橋上跑來:“不要啊!龍鑌!不要啊!……”
正在揉著痛處的石偉也隨後想到:媽媽的,這個龍瘋子!這個時候了,還遊什麼泳!
他忙和大家一起奔到橋上、河邊。
秋雅對著靜兒哭叫:“都是你,都是你,”轉又將目光看著正在河裡翻江倒騰的龍鑌哀怨哭道:“龍鑌,我也下來陪你!”起身欲投!
大家慌忙制止,這又一個添亂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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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冰涼入骨,龍鑌象一條游龍,沉到河底,睜著眼睛,看著河底的景物,復又浮起來,舒展臂膀划著,又掬起河水洗著臉,梳理著頭髮,雙腳踩著水用手搓擦著胸部脖頸,又潛到水底撈起鵝卵石,用力向天擲去!
一個猛子扎到河底,他大口大口的喝著這冰涼的河水,讓這冰涼的寒意化去五臟六腑的灸炙!
半晌,龍鑌才遊向岸邊,哭哭啼啼的秋雅急忙遞上衣服。
石偉賊賊的解恨似的看著上岸後龍鑌那雙腿間隆起的部位、看著龍鑌那禁不住打著的冷顫暗笑,媽媽的,活該!
龍鑌接過秋雅遞過來的長褲穿好,拒絕穿上衣,光著腳丫子,就朝靜兒家走去。
秋雅還試圖將西裝給龍鑌遮在肩上,但他步速太快,所有的人在後面跟著,所有的人都在暗道:這傢伙真是有幾分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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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老正黯然垂淚坐在客廳裡,靜兒爺爺和錢老好言勸解著寬慰著。
龍鑌光著上身,面容青白,走到德老面前,嗵的跪下,直挺挺的,用手指著胸口的胎印,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這就是我們龍家世代相遺的標記——斷角龍頭!”
德老、錢老、靜兒爺爺凝神望去!
被冰水刺激下的胎印在龍鑌那泛起雞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