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不久後的一天,我坐在佩吉家的門廊前,跟她談起我父親的死亡。“你有一個爸爸,真是太幸運了。”我說,“自從爸爸去世後,我感覺就像迷了路,沒有爸爸的生活很糟糕。”尼克坐在附近,無意中聽到了我們的談話。
他打斷了我:“孩子,不要擔心,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爸爸。”我聽後心裡一陣酸楚,但仍儘量忍住眼淚,因為我怕會釋放一場感情的洪流。“真的嗎?”我說,眼淚還是止不住從臉頰滑下,打溼了門廊的地板。“當然!”尼克說。佩吉一把抱住我,“現在你也是幸運的。我要把爸爸與你分享,還要分享我的媽媽和妹妹。”從那天起,尼克成為我的良師益友,他教我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做任何事都能成功。
如果不是尼克,我也不會徒步穿越美國。他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一個真正有智慧的男人。我發現,在一個人的生活中,只要能感受到一點兒人情味,就可以讓我們走得很遠,真是太奇妙了!我的生命裡出現過好幾個導師,尼克是第一個,他是父親般的人物。從那天起,我不再那麼孤單了。
我的周圍好像總有一些很特別的人,他們能理解我,願意為我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指導。當我從中學輟學,加入海軍陸戰隊時,尼克和他的家人已經從波士頓搬到了朴茨茅斯。如果當時他在我身邊,很可能會阻止我輟學。但他們搬走以後,我就很少再見到他們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失去了聯絡,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1981年,在那次事故之後不久。
第7章 儼如慈父:尼克查爾斯(2)
尼克來到我在馬薩諸塞奧蘭治的住所看望我。我們花了很長時間談論如何開始新的生活。尼克鼓勵我去拿個文憑,雖然之前也有很多人跟我說過這件事,但他們說的我都聽不進去。7年後,一個夏天的週末,我帶埃斯特拉去緬因州基特里(Eatela)的廠家直銷中心購買一些嬰兒衣服。當時埃斯特拉已懷孕5個月,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開車經過朴茨茅斯時,我決定拜訪一下尼克,給他一個驚喜。在距離他家1英里時,我撥通了他的號碼。我想讓他知道,我做得很好,並且抱歉這麼長時間沒去看他。我尤其想讓他看到,我從輪椅上站起來了。我還想讓他見見我的妻子。我知道他會為我驕傲的,我需要他為我驕傲。尼克的妻子金妮接了電話。。xjqi。
寒暄幾分鐘之後,我問:“尼克怎麼樣?”電話那頭是一種不祥的沉默。“唐納,”她說,“尼克去年已經去世了。”我搖搖晃晃地走回車裡,抽泣著,內心充滿內疚,我從來沒有機會告訴他,他對我的意義有多大。一邊回想著過去,我一邊離開尼克的舊居,穿過朴茨茅斯來到了1號線路。這是我一天之中第二次越過州界。
我昂首闊步地跨過皮斯卡奎河(PiscataquaRiver)大橋,進入了緬因州。此時距離我離開艙口紀念音樂殼劇場才3天,我已經走了128英里。還要再穿過18個州,我才能到達大蘇爾,把我長滿水皰的腳趾泡在鹹鹹的太平洋裡。對尼克·查爾斯的回憶使我想起了我的兒子尼克和他的弟弟路易斯。我將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們了,我真的很想他們。突然,在緬因州的橋上,我看見遠方有兩個小男孩向我走來。他們看起來很面熟,我眯起眼睛,仔細看清楚。真的是我的孩子們!我驚訝萬分,高興得流出了眼淚。今天真是一個多淚的日子!我飛奔上去,緊緊地擁抱並親吻了他們。眼淚再次奪眶而出,這讓我有點尷尬。
“你怎麼了,爸爸?”路易斯問。
“見到你們太高興了。”
“你如果高興,為什麼又哭了呢?”
埃斯特拉告訴我,她知道今天是他們暑假結束以前最後一次見到我,於是決定開車帶孩子們來基特里給我一個驚喜。第二天下午,他們將飛到宏都拉斯去看望埃斯特拉的家人。埃斯特拉說:“該吃晚飯了,我們找一個住宿的地方吧。”我告訴她,我還有十幾英里的路要走,走完我們再匯合。通往基特里的道路兩邊陡峭傾斜,我的膝蓋和腳筋感到尖銳的疼痛,腿和腳的情況也在惡化。最後幾英里簡直就是煎熬。
第7章 儼如慈父:尼克查爾斯(3)
好不容易走完40英里之後,我跳到將軍座椅裡對查爾斯說:“我一點兒也走不動了!查爾斯,猛踩油門,全速前進吧。去見我的孩子們!”當我們走進餐館時,裡面看起來很冷清。“希望你們沒打烊,我們餓壞了!”我對一個開朗而豐滿的女服務員說。“我們正在營業,只是客人不多,”她說道,“7月4日的週末總